肖丝丝看起来对姜颖印象不怎么好，提起她的时候，嘴角下撇，明显的带着一种不待见。“我听有的住户说起，她有时候看见路边的猫，好端端没招她没惹她，她会用力踢猫，有时候，还会用石头砸猫。”

肖丝丝说得好像自己看到过，义愤填膺的按着柜子，加重语气说，“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才有人说，就是因为小区里的人虐猫，才会让那些猫开始报复，出现这种情况。”

“这不是谣言吗？”

当时封不绝问了姜颖，姜颖表现得很愤怒，好像自己被污蔑一样。“空穴来风，必有缘故，没有她干的那些‘好事’，别人又怎么会这么说？”

封不绝走出这里，肖丝丝带着怒气的话依旧在他心间回荡。“我以为，拍摄虐猫视频的人很有可能是周元博，毕竟，他的反应很明显是跟苗华认识的。但从肖丝丝的话里来看，更有可能是姜颖，毕竟，她天生厌恶带毛的动物，对这些动物有敌意。”

当初封不绝还在公司上班时，有时候下楼吃午饭，偶尔走过来的猫狗从来不会靠近姜颖。“会不会他们两个都有份？”

“如果姜颖有拍摄虐猫视频的兴趣，将那些画面录了下来，她会想要通过贩卖那些视频挣钱吗？自己做了这种可怕的事，应该很怕被人发现。周元博发现姜颖拍的视频，有没有可能被苗华说动，在姜颖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视频卖给了苗华呢？”

如果是这样，能够说得通姜颖有虐猫倾向，而苗华与周元博更加相熟这事儿。但是，姜颖是怕猫的。一个对猫又怕又惧的人，真有可能如此残忍的将那些猫虐杀吗？即使她因畏惧对猫产生了杀意，但想是一回事，亲手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手机“嗡”的震了一下。卫茂望给他发来了两条消息。“我从苗华这里得来了新的消息。”

“苗华自己本身就是虐猫网站的会员，看过很多虐猫的视频，辨认过后，他认出了视频里有的地方就在洞林街附近，通过甄别判断，他跟周元博搭上了线，直接从周元博手里买了不少视频，又转头卖给别的老顾客。”

这就说明，是那些视频先发到了虐猫网站，苗华后跟周元博搭上线。“苗华老板呢？”

封不绝迅速把消息发过去，问了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苗华老板叫马阳，深居简出，不用电脑，不用手机，我没找到关于他的多少消息。”

“越是这样，越有问题。”

“马阳身上确实有问题，你晚上到六福街一趟，亲自过来看看吧。”

“马阳去殡葬一条街干什么？”

封不绝一个多月前，去昙坡之前就去过六福街，那里全是做死人生意的。“说不清，你过来就是了。”

卫茂望觉得马阳这人身上说不出的古怪，要说他是虐猫的人，看着不像，那些猫跟他挺亲近。卫茂望甚至看到马阳给猫准备食物，摸它们的脑袋，那些猫无比亲热的蹭着马阳，用小脑袋拱他的手，对他无比依恋的样子。封不绝回了句“好”，现在时间还早，他先去了1栋1206号，敲了敲门，是姜颖开了门，见封不绝站在门口，又惊又喜。“快进来。”

姜颖请封不绝进去，给他倒水，表现得很热情。封不绝看了看，问：“周先生呢？”

“他上班去了，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我一个人闷着，真是闲得发慌，看电视静不下心，想要出去走走，又怕那些东西。”

姜颖对封不绝的到来无比欢迎，总算有人陪她说话了。“我来，还是为了那些猫的事。”

封不绝可不是为了跟姜颖增进感情的，他单刀直入，“我去问了一些人，他们说，小区里的猫变成这样，是因为受了某人凌虐，才会有意报复。”

“都是假的，你怎么信这些？”

姜颖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难道你也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

“他们对我说，你就是那个人。”

这一句话，不亚于天雷轰然落地，令姜颖血色尽失。六福街两边的桂花落了，桂叶沙沙作响。他做了件蠢事，现在正在为犯蠢找补。卫茂望打落牙齿和血吞，缩在桂叶底下没敢动弹。要说他也够倒霉，本想直接藏进马阳影子里，更加便利，谁能想到，卫茂望顺着屋檐下的阴影飘过去，马阳转过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鬼都给他看傻了。卫茂望最开始还以为马阳在看站在铺子门口的山羊须老板，谁知道那老板见势不对直接溜回店铺，把门都给关了，马阳还直直盯着卫茂望所在的地方，卫茂望往前，他的视线往前，卫茂望退后，马阳反而朝他走了过来。还好他溜得快。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邪门了。马阳走路的姿态很怪，踮着脚走，移动的时候没有声响，有人跟他搭话，他理也不理，那张微胖的脸显得很木讷，做出明显表情的时候又过分夸张，就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面部肌肉一样。唯独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游移间神采飞扬，很引人注目。卫茂望只能悄悄的沿着马阳不注意的地方跟着他，以免再被他发现，全神贯注持续这么长时间，卫茂望有些怏怏的，提不起精神，但马阳一整天没吃饭，却还精神奕奕，看起来跟卫茂望刚见他时一样。马阳穿着手工制作的昂贵外套，却时常往垃圾桶位置跑，根本不嫌脏，有时候还用手往里掏，几只猫围着他转，喵呜叫着朝他乞食。六福街铺子门口有的放着花圈，有的放着纸扎的小人，还有制作到一半、精美无比的小屋子，涂着鲜艳的颜色，吸引了马阳的注意。他蹲在门口目不转睛看着纸做的屋子时，有人拍了他的后背一下。“马阳，你怎么来这边了？”

马阳转过头，两只眼睛往那人身上瞄，那人后退了一步，笑着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匆匆离开了。这是个体型壮硕的中年人，看得出平时有锻炼，身手很好，他离开的时候正好经过卫茂望藏身的那棵桂树，手臂摆动间，卫茂望注意到他右手虎口位置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