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队长，这个女人我见过！”

阿标被捕，交代了一些事情。县派出所按照他提供的信息，绘制了欢姐等人的画像。季轻然一眼就认出，欢姐正是她之前看到过的女人。“白元魁说，松安县拐卖集团的头目，很可能就是这个欢姐。”

柴队长道：“当然了，还有些人贩子是跑单帮的，不属于任何组织，但他们彼此之间一定很熟悉。”

“如果能抓到欢姐，我们就能将松安的拐子一网打尽。”

季轻然问道：“阿标都交代了吗？还有没有隐藏信息？”

本来，阿标是按照欢姐的指示，去通知各处的同伙离开。他们的规矩是，走之前要清理所有的痕迹，不能被警察追踪到。季轻然去的那处院子，也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欢姐虽然早就换了地方，但那院子一直还没仔细清理过。阿标来这里善后，却见到连崇山和季轻然在院子前张望。他不小心露了行藏，被连崇山发现，又被二人跟踪。不得已，阿标动了刀，想要制住两人。没成想，连崇山他打不过，季轻然更是一脚就将他废了。阿标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骨头断了，他疼得厉害，为了赶紧去治伤，柴队长问他什么，他都老实回答了。但警察突袭，一无所获。阿标说欢姐和川子藏身的那处院子，早已人去楼空。柴队长当机立断。他派人和别县派出所联系，要去拐卖集团在外地的联络点布控抓人。王队长刚好前一日回了市里，柴队长又打电话和他汇报情况。为了这次抓捕行动，全省的警.察同志都行动起来。而松安县这边，由乔乐生负责。周安东也留在所里。他们要去审问和欢姐、川子有过接触的其他人员。一来二去，就查到了季国泰。季轻然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警察，季国泰也和欢姐往来过。但如果她说了，作为消息来源的邱宏伟必然要被传讯。村里人一定会八卦，季国泰全家也都会记恨，这难免影响到邱宏伟和秋花婶的日常生活。这下好，问题解决了。不用她说，警察已经知晓。季国泰被带到了派出所。他当然喊冤。欢姐没抓到，仅凭阿标一面之词，根本无法做实季国泰的犯罪事实。但是，他眼下是公路段的在职员工，还是正式编制。当初，他不知挤了多少人下去，才得到这份工作。那些人都在眼巴巴地盯着他。这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季国泰在村里低调又低调的原因之一。可苍蝇不叮无缝蛋。人都被传到派出所去了，肯定是沾了事。公路段的一些干事又行动起来，以季国泰人品不佳、行事不端为由，三两下就将他的工作给整黄了。这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出力的结果。刘干事自从被隋主任责难了一回，就对季国泰生出了不满。但季国泰之前打点了他很多钱，刘干事不能即刻翻脸。他一直忍到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把季国泰搞下去，一来，可以除掉这个影响仕途的讨厌鬼，二来，他还可以再收一次钱。这工作，多少人想要呢！于是，季国泰的工作，就这么丢了。更悲剧的是，他和欢姐往来的事情，被应彩娥知道了。她早就怀疑季国泰在城里有女人。如今他还因为这个女人，被撸了工作。应彩娥彻底爆发了！王芬芬讲起八卦来活灵活现，好像她亲眼看到了一样。“你大伯被挠得脸都花了，我听说，他得用纱布裹着脸，才能不淌血呢！”

王芬芬抖了抖，“哎呀，想想都害怕！”

“我看啊，你大伯母是恨不得杀了你大伯。”

季轻然笑了。如此看来，不用她做什么，应彩娥和季国泰自己就闹得鸡飞狗跳了。“你知道史婉儿最近在干什么吗？”

季轻然听白秀菊说，史婉儿又来过家里两回。每次都赶上她刚好出门，去了县城。白秀菊一直陪着史婉儿说话。后来几天，史婉儿就没怎么来过了。“她呀，忙着呢！”

王芬芬挤了挤眼睛，“她好像在孙怀术和赵德义之间做出了选择。”

“她选了孙怀术？”

“对呀！”

王芬芬给季轻然竖大拇指，“小然姐你神机妙算，一猜就中！”

季轻然失笑。她不过是那回跟踪邱少机，碰巧看到史婉儿和孙怀术在一起罢了。“不过我倒觉得，那个孙怀术油头粉面，不如赵大哥踏实可靠。”

赵大哥？季轻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和赵德义这么熟了？你该不会喜欢赵德义吧？”

王芬芬皱了皱鼻子。“没有的事，我娘说了，知青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有结果。”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我不会再犯傻了。”

季轻然摸了摸她的头。“芬芬，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遇到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你要有耐心。”

王芬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打探到了吗？”

“没有。”

胡三强摇头。“扈山屯在修路，请的人多，咱们兄弟进去也没引起怀疑。”

“村里人说，他们那儿有条河，很多人都在河里捞鱼，有时候能捞到几条。”

胡三强又道：“但兄弟们去看过了，河里的鱼不过巴掌大小，不是那丫头送来的那些。”

“我们也侧面打听过，没人知道那丫头家里在养鱼，兄弟们怕说多漏馅儿，就没再细问。”

侯四颔首，“你们做得对。”

“但是……”胡三强瞥了侯四一眼。“怎么了？直说！”

“兄弟们跟去县城那处院子，好像……被连崇山的人发现了。”

胡三强解释道：“他在附近几条巷子里都插了人，咱们兄弟是熟面孔，一过去，就漏了。”

侯四没出声。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用，让兄弟们吸取教训，以后长点心。”

“是！”

“四哥，连崇山那边……”“不妨事，”侯四摆了摆手，“生意嘛，总归要有个来处，我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这些就断了自己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