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学校放假。季轻然易容乔装，继续跟踪连小珍。她连小珍又去了之前的地方看袁树明，依然给他带了饭，之后才去医院探望连周河。魏长娣也没有异常。县医院的大夫诊断，连周河得的是急性肠胃炎，但一系列治疗之后，他的腹痛却不见好转。连周河身体不适，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他对魏长娣吆五喝六，动辄就摔东西，水太热了会发火，水稍凉了也要骂人。魏长娣委屈隐忍，在医院收获了病人、护士以及大夫的一众同情。季轻然受了连崇山的提醒，开始关注连周河的病况。她和安大夫打听了一番，据说主治大夫也很纳闷。连周河的病情反反复复，他总说腹痛，却又查不出病因。打了点滴好转一些后，要不了多久又会腹痛加剧，十分奇怪。肠胃炎，除了身体内部的器官病变外，还有可能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但连周河的一应起居都是魏长娣亲自照料，而且两人吃用的东西完全一样，魏长娣却没有事，大夫就更找不到病因了。季轻然琢磨了半天，决定冒一次险。医院五点下班。五点半之后，除了值班大夫和护士之外，医务人员就不多了。如今日子艰难，除非是大病，否则来医院看诊的百姓都不多，更不要说住院了。因此，住院部楼里没多少人。魏长娣去洗水果。公共的洗手池在楼下，来回需要几分钟。再加上洗水果，没有一刻钟，魏长娣回不来。时间应该够用。季轻然戴好帽子口罩，进了连周河的病房。连周河已经吃过晚饭，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听到动静，他只是微微睁了睁，就又阖上了眼皮。季轻然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笔，装作查房的样子，拿出床头的病历卡，作势写了几笔。趁连周河闭着眼，她迅速地拿起了旁边小桌上的搪瓷杯，装到了口袋里。“咦，护士，又查房吗？”

魏长娣推门而入，诧异地问道。五点钟才查过房，怎么又来了？季轻然还没答话，连崇山不耐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多话？护士如何做，还要你教吗？”

他翻了个身，喝问道：“苹果呢？还没洗好？”

魏长娣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她瞥了季轻然一眼，才回道：“洗好了，我这就去拿。”

魏长娣从床底下的行礼包内掏出个小塑料盆，又出了病房。季轻然舒了口气，将之前准备好的搪瓷杯放到了小桌上。魏长娣是个爱干净的女人，杯子洗刷得如同新买的一般，丝毫没有旧痕。季轻然之前来病房里观察过。连周河用的搪瓷杯，是供销社里最常见的一种杯子，她就买了个一模一样的。闪进空间后，季轻然对连崇山用过的茶杯做检测。微生物严重超标。果然是饮用水有问题。连周河喝的水都是魏长娣给他倒的，魏长娣却丝毫没有反应，但这么严重的超标，人不可能没有感觉。这就说明，魏长娣根本没有喝同样的水。或者说，这水里被人专门加了东西，才让连周河产生了腹痛。加东西的没有别人，只可能是魏长娣。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