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梁定言笑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二战后美国建立了自己的金融掠夺体系布雷顿森林体系，并且通过对中东地区的控制，延展出了美元石油环流。全世界的石油都需要用美元来结算，美国拼命印美元，而中东产油国卖油所得的石油再去购买美国资产和债券。石油和美元的共同循环，曾经差一点吸干了中国的血，要不是这些年在中东和俄罗斯打开了局面，又哪里有现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看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梁定言继续侃侃而谈：“但中东国家最害怕的就是美元的崩盘，那意味着他们几近全部财富都付诸流水。所以在石油美元环流之外，以阿美为首的欧佩克代理公司，在默默布局着潜力国家的财富。而中国被认为在未来三十年可以与美国争夺世界领导者的位置，自然早早的有先手埋进来，这是公开的秘密，恐怕连政府都心知肚明。”

路晓珊说：“英国称霸世界三百年，美国还不到一百年，现在布局恐怕太早了吧？”

梁定言心中咯噔一下。路晓珊这句话，看起来是个闲篇儿，但反而击中了梁定言所知的那个大秘密。梁定言实在是搞不懂，自己讲的这些都是很高层次的东西，对于高中毕业生来说，都应该像程浩轩般如听天书，可这里的几个年轻人，为什么个个都能听明白，连名词解释都不需要。而路晓珊刚才那句话，应该是个小小的，看似无意的试探。梁定言不愿意小看路晓珊，宁愿把这句话当成试探。如果这句话真的是试探，那就很可怕了。梁定言背后的大机构，大机构背后的超智慧群体，他们历时数年在策划的巨大计划。路晓珊竟然能闻出来一些味道。梁定言并不敢大意，虚晃一枪掩饰了过去：“国际游资四处下注，这是惯例也是他们的投入方式。所以对资金的使用而言，现在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内资什么是外资，只能分出是美元资产还是人民币资产，而越来越多的美元资产靠国内投资来洗成人民币资产，这也是大家桌上桌下最看重的事情。”

杜容易听懂了：“梁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不需要关注钱，因为每一分钱都是一样脏的，它只有形态的不同，没有来源的不同。”

“没错。”

梁定言说，“钱就是钱，只是一种工具，而在我们这类人看来，这个工具谁都有，钱，只是我们上桌的门票而已，而不是合作的前提。”

“那合作的前提到底是什么？”

梁定言说：“是行业内，只有我们有，而你们没有的东西。”

杜容易摸出根雪茄，放在鼻子边闻闻，却充满自信的说：“在国内教育领域，有什么是你们有，而我没有的？”

“教育资源。”

梁定言还是声线稳定。“教育资源？”

杜容易摇摇头，“国内的教育资源你们能掌握多少？”

路晓珊忽然插嘴说：“他说的大概是全世界的教育资源，譬如剑桥。”

程浩轩听到剑桥两个字，悚然一惊。他的父母，刚刚把一辈子的积蓄拿去签了一个让路晓珊读剑桥的合同，一个虚无缥缈的合同，就让程家拿出了积蓄，并且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剑桥还没露出真容，光是金字招牌，就有这样的威力，与之相比，钱又算什么呢？路晓珊此刻提到剑桥，当然是为了让梁家人明白，对程浩轩父母暗中下手的卑劣手段，早已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