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不由分说地要赶雾隐下车,但这刚好打断了她心底那些更加阴暗的想法。她迅速推开车门,长谷川在车上不忘嘱咐道:“休庭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如果那个孩子休息得好的话,半个月之后就会重新开庭,在那之前,记得好好准备,雾隐小姐。”
雾隐刚回头,长谷川就从前边关上了车门,踩着油门起步,飞快地把车开走,车子一闪而过时,雾隐似乎透过那个车窗看到如月张了张嘴,快速说着什么。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但这件事情散发的诡异感很快就被一股被人窥探隐私的羞耻感给占领。 雾隐脸色发白,在呆愣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被长谷川扔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路段,只要再走十分钟就可以到她曾经的家。 此时她的心中有一番疑虑需要被验证,脚步加快,雾隐很快就站在了曾经的家门口。 她早就没有了别墅的钥匙,可在手冢国一的教导下,她的身手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雾隐找了一块石头,砸碎了一扇在角落的窗户,翻身跳入别墅内,顿时被扬起的一阵灰尘给呛得咳嗽不止,眼睛也眯起,本能地排斥着进入眼中的灰尘。 她从迹部那里听闻,自从那个雨夜以后,似乎怕如月冬触景伤情,泠子带着他在九州找了个地方疗养,这栋别墅一直在售,可买得起这栋别墅的富人都知道里头发生的事情,都嫌弃不干净,也不满泠子对女儿的苛刻,所以一直没能卖出去,已经空置很久了。 雾隐捂着口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推开房门的时候,雾隐还有些惊讶。只见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被搬空了,就连原本浸血的床铺已经被全部收走,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床垫,此刻也已经满是灰尘了。 看来,泠子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 雾隐庆幸自己早就不纠结于母亲的关爱,不然又会在这里暗自哭泣很久。 也许是房间太过寂静,偶尔有几声鸟叫,四处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息。雾隐径直走向了房间里自带的洗浴间,打开了灯。 浴室里倒是没什么灰尘,似乎隔三差五的还是有人来打扫,她走向正对着自己浴缸的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发现惨白得有些吓人,原本极好看又精致的五官也因为难看的脸色而有些黯然失色。 雾隐把指尖放在镜子上,又轻轻敲了敲,听着镜子发出的空洞声响,还有镜子里和自己不留一点缝隙的指尖,心中只剩下猜测成真的绝望感。 雾隐的目光在浴室搜索一圈,里头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一件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她只好把外套脱下包裹着手,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地砸向了眼前的双面镜。 镜子很快就被打碎,碎片飞溅,掉落一地,还有几根碎片扎入衣服里,那件外套外头很快就出现点点鲜血,如同艳红的山茶花。 雾隐没空管右手的刺痛,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如同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死死地盯着镜子碎裂之后,被露出来的,藏在之后的一个漆黑的空间。 雾隐用手机的光线照亮了那个漆黑空间,可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只剩地上一个倒了的三脚架。 她慢慢扭头,看着正对着镜子的浴缸。 在这里也有一个监控点,这个摄像头拍的都是一些什么,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