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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青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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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槐也看着雨幕,无奈地道:“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红姐会不会为了霜姨娘,再想起一些有用的线索,助我们找到楚文修。”

颜少卿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能。孙有财的事情,霜姨娘知情,却没有被楚文修灭口,必定是红姐做了许多,才换来她的平安。为了霜姨娘的平安未来,红姐肯定会再次努力的。”

又叹了口气:“等吧!”

可一连等了四日,等到四月初一,等大雨变成了暴雨,暴雨成了大雨,大雨成了小雨,雨下得百姓哀声载道了,还未等来红姐的消息。颜少卿终于等不了了。没有案子可查的日子太煎熬了,他闲得骨头都快要长毛了。查案查案,只有案子可查,他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才能完成二皇子委托的任务,才能回京。可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浪费时间。颜少卿一拍桌子,对张三道:“去,提审红姐。”

对他决定,辛槐和真永都非常赞同。尤其是真永。颜少卿等得心慌,等得难受。他比颜少卿更难受。来松山这么久了,什么都未发生,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耗着?浪费他大好时光。还是赶紧找点事做为好。说不定忙着忙着,就发生了应该要发生的事。红姐带到,看着公堂上几位大人,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我妹妹平安。”

这事,颜少勤便可以做主。红姐和楚文修虽是霜姨娘介绍给孙有财的,孙有财死后,霜姨娘后还隐瞒了案件的关键线索。但红姐楚文修要杀孙有财这事,霜姨娘不一定知情。等抓到楚文修,审过后,要如何处置霜姨娘,到时再审再说,现在先答应红姐。颜少卿沉声道:“只要你提供的消息能抓到楚文修,就算是戴罪立功。本官保证,保你妹妹平安。”

红姐定定地看着颜少卿。也不知道能不能信这话。可事到如今,她没有其它办法了。若是官府硬是认定足睇有参与,那足睇便是同犯,刑罚轻不了。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这几个大官。红姐轻叹一口气,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堂案,道:“各位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楚文修在哪里。”

在颜少卿就要变脸时,她幽幽地道:“但我想起一件事,楚文修有一套蓝色的道服。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了……”道服?颜少卿转头看向辛槐。两人对视一眼,眼睛皆是一亮。莫非楚文修藏在道观中?等红姐被送回大牢,颜少卿立马喊来张三,问道:“松山有道观吗?”

张三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回大人,有。城外有一家,道观较大,道士人也多。城内也有一家,是个小道观,只有一个老道士带着几个徒弟。”

颜少卿拍案而起:“走!先去城里这家道观瞧瞧。”

城里的道观在城西,紧挨着城墙不远,位置偏僻,地段不好。这里居住的百姓大多是手艺人,活儿辛苦,收入低,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大多挤着好几户人家。拥挤吵闹,路边污秽成堆。可这里的人都穷成这样了,道观的香火竟然还很不错“青云观!”

辛槐看着雨中小小的道观。观前,带顶棚的石雕香炉里,数支香烧得正旺。衣着寒酸的香客进进出出。辛槐站在香炉前,突然不动了。“怎么啦?”

见他凑近香炉,闻了闻,颜少卿剑眉微皱,问道:“这香有问题?”

说完,他自己高挺的鼻子也微微皱了皱,对着香炉闻了闻:“像白莲教的香?”

他如今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凡是带香味的东西,似乎都和白莲教有关。真永也凑了过来,闻了闻。辛槐摇头道:“粗闻有点像白莲教惯用的香,但仔细一闻,还是不同的。”

真永也摇头道:“我闻着也不像。但这香味确实和其它寺庙道观里的香不同……”颜少卿没搭理真永,而是无奈地看着辛槐。也不知道小捕头的鼻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闻出细小的差别呢?反正他是闻不出来的。胡青青也凑了过来,猜测道:“大人,会不会这道观也是白莲教的一个驻点啊?”

颜少卿转身面对道观,正了正脸色:“是不是,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颜大人做事简单粗暴,所谓的进去看看,就是直接将香客轰走,然后将道观里的人集中起来。师徒共六个,一字排开,老的,年轻的,少的,高的,矮的,瘦的,丑的,俊的,就是没有楚文修,也没有秦无极。倒是有个年轻道士,年纪和秦无极楚文修差不多,身量也差不多,皮相也在一众道士中很是打眼。虽然脸色蜡黄,一副有病的样子,但个高,五官长得极好。剑眉星目高鼻容长脸。好一个黄、高、俊道士!颜少卿一个眼神,余春上前,钳制住黄高俊道士。道士虚弱地挣扎,虚弱地抗议:“你们……你们作甚?”

可无用。先不说余春壮实如牛,就说这道士一副病弱的样子,比辛槐的情况好不了多少,连一个普通的捕快也挣脱不开。何况是力大如牛的余春?他只能是无助地看向他师父。青云观这老道,看着六十多岁的样子,但头发浓密漆黑,身板也未佝偻,再配着他清隽的脸,颇有道骨仙风的感觉。面对强盗一般的捕快,面对徒弟的求救,老道自然要据理力争:“你们怎么能……”可话还未说完,许河长剑一拔,他立马闭上了嘴。完全没有道骨仙风的高人范。师父都闭嘴了,几个欲为黄高俊道士据理力争的道士也不敢说话了。黄高俊道士也不反抗了。颜少卿此举颇为粗暴。但也不能怪他粗暴执法。不赶紧抓住楚文修,谁知道会不会有更人的人被骗,被杀?何况,在颜少卿眼中,这道观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来上香的香客穷成那样,可这道观,富得……功德箱都塞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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