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韩成是江建城的救命恩人之后，卢奇瑞原本赤红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清明。江建城的病他也是知道的，他们卢家的生意遍布海内外，也认识不少海内外的名医。江建城生病的时候，单雨南也曾上门寻求过他们卢家的帮助，希望卢家能够帮忙邀请海外的几个名医。不过都被他们推脱了，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江建城完蛋了，帮他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时，他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事后，无论是他们卢家，还是其他的知情者对于是何人治好了江建城都是充满了好奇。只是所有的当事人都口风极严，他们卢家几度调查之下，全然没有任何结果。没想到眼前的毛头小子竟然会是那个治好了江建城的那个人。江建城对韩成的恭敬态度让他们根本不用怀疑其中有假。卢天罡的眼帘微垂，相比起卢奇瑞这个做儿子的，他这个做老子的，要显得冷静许多。反复地权衡利弊，几番考量之后，卢天罡的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世界上，有几种千万不能得罪，而高明的医者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因为你永远不知，你随随便便得罪的一个神医会是多少人的救命恩人。另外，他也有些私心，毕竟他年龄大了，身体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正如韩成之前所说的那样，内部已经出现了种种问题。哑巴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能和这个治好了江建城的年轻人交好，在关键时刻未必不能保他一命，让他再多庇护卢家一段时间。想到这，卢天罡对着卢奇瑞罢了罢手。“去吧，奇瑞，听江市首的，去给韩先生道个歉。”

“父亲！”

卢奇瑞想不明白自己一生要强的父亲这是中了什么邪，自己孙子被人整成了这副模样，还要他这个儿子去给别人道歉。“道歉！”

见卢奇瑞迟迟没有行动，卢天罡加重了语气。看出了卢天罡的认真，卢奇瑞的眼中闪露出了不甘，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朝着韩成走了过去。在卢家，他这个当家主的，还没有反抗卢老爷子的权利。卢老爷子只有一个，而卢家家主，和他同辈的任何一人都可以。他依仗的不过是自己作为卢老爷子的亲生骨肉而已。要是真惹恼了老爷子，把他换下来未必不可能。“韩先生，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令孽子冲突了先生。”

“我在这替孽子向韩先生赔罪了，希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救治一下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相信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一定能够痛改前非。”

恭敬地把话说完，卢奇瑞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握紧拳头的双手，指甲扎到了入掌心之中。“道歉？抱歉，我不接受。”

韩成淡淡地开口。“你说什么？”

卢奇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卢奇瑞好不容易拉下脸来道歉，竟然还被拒绝了，这是在羞辱他吗？怒火再次冲上了卢奇瑞的天灵盖。就在他计划着给眼前的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再度被推开了。卢晨傻笑着被几个卢家人搀扶着走了进来。看着痴傻跳舞的卢晨，卢奇瑞的内心隐隐作痛。他就一个儿子，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如今，儿子被家族里的人送到了治安署，卢奇瑞知道，这意味着家族对于卢晨的治疗失败了。想到这，卢奇瑞肚子里憋着的那股气又泄了下来，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脑袋垂得比之前更低了几分，语气里多了几丝哀求。“韩先生，请你出手救救我儿子吧。”

这一次，韩成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就此答应下来，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另一旁的卢天罡。只有这个糟老头子低头了，卢家的道歉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道歉。在韩成看向卢天罡的同时，卢天罡也在注视着他。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老爷子依旧稳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韩先生，您看卢家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要不就出手帮卢家一把吧。”

“我想，以后卢少爷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

眼看着气氛再度变得紧张，江建城出声打起了圆场。能够成为一家之主，卢奇瑞本身的反应也并不迟钝，立刻再度对着韩成发起了请求。“是是是，江市首说得对。”

“韩先生，医者仁心，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以后我一定严加看管这小子。”

看着江建城拼命地对自己使眼色，生怕自己太过年轻气盛的样子，韩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卢天罡不愿意低头，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见韩成朝着卢晨走了过去，无论是卢奇瑞还是江建城都收了口气。“啊——”没有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眼神，韩成抽出了一旁警员的腰间警棍，对着卢晨的腰子重重地连锤了三下。多少带了几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