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幽幽的香味不断传来,白锦书被萧君策扣在怀中,没看到男人一双眼睛越发的幽深,似万丈深渊,一眼,便会让人粉身脆骨。“君策哥哥,平阳见过君策哥哥。”
马车外,一娇俏的声音传来,将白锦书的理智又拉了回来。是平阳公主。她道是何人敢拦萧君策的马车,既是平阳公主,那就不奇怪了。说起来,平阳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公主,从小就心悦萧君策,名义上他们是兄妹,可平阳郡主就跟疯了一样追着萧君策,先帝没有办法,既不想强迫萧君策,也不想让平阳失望,故而平阳公主至今尚未婚配。而前世,平阳公主没少针对白锦书,白锦书不知道原因,只避着平阳,尽量不接触。平阳虽贵为公主,命运却也握在天元帝的手中,前世她没有如愿嫁给萧君策,最后被天元帝嫁去了突厥,成为了忽律邪的王后。“白大姑娘还想在本王的怀中趴多久。”
萧君策喉结微动,声音更加暗哑了一分。白锦书小脸微熏,猛的起身,规矩的坐在一处。“君策哥哥,你为何不说话,不说话平阳进来了。”
平阳的声音越发兴奋,不顾暗一的阻拦,伸手就要去挑马车帘。“蹭”的一声。就在平阳的手要碰到马车帘子时,一把玉笛从车厢内飞了出来,擦着平阳的面颊,削掉了她鬓边的一缕黑发。平阳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手还顿在原地,好似被吓到了。暗一叹了一口气,将马车往后牵了牵,距离平阳三尺之距,而后伸手挑开了马车帘,当萧君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露出来时,平阳才反应过来。“平阳,三尺之距。”
萧君策的声音冰冷,白色的锦袍上,丝丝兰花绣在其上,随着男人的动作,像是活了一般,平阳看的更痴了。是她着急了,忘了君策哥哥的规矩。平阳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刚挂上一抹笑容,只见萧君策微微扭头,声音依旧难分喜怒:“出来吧。”
白锦书从马车中下来,平阳看着她的脸,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后,萧君策已经带着白锦书走远了。“公主。”
宫女翠环讷讷的喊了一声,平阳扭头,忽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看着白锦书跟萧君策离的极近的距离,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在烧。“白锦书那个病秧子怎么会进宫?她不是终日窝在尚书府么。”
平阳厉声道。翠环想了想,低声说了什么,平阳半眯着眼睛,脸上早就不见了先前的娇俏。白锦书是管天借了胆子,居然敢闹今日这一出,她就不信她能过的了皇兄那一关,就算是过了,两日后的春日宴,她也定然不要白锦书好过!“走,去母妃宫中。”
平阳一甩衣袖,带着宫女走了。巍峨的皇宫,一如前世那样壮阔,可对白锦书来说,每走一步,就让她想起前世自己是怎样在这里被折磨的。也是那份恨意,让她走的越发的稳。远远的,来往的宫女太监就看见了白锦书,都在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娘,规矩居然如此的好。御书房。丝丝茶气缓缓回旋,打着转的往上飘去,最后变成点点水雾,让人有些昏昏欲睡。青龙香台内染着熏香,跪在地上的喜顺后背已经湿透了。早在西京街道棺犉砸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好,直到摄政王带着白大姑娘进宫,他才快马加鞭的进宫禀告皇上。龙椅上,天元帝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能滴下水来。顺喜是两朝老人,侍候了先皇,越发觉得当今圣上更擅帝王之术,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害怕的厉害。“平王人呢。”
良久,就在喜顺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天元帝的声音传了下来。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暗沉,喜顺的头扣在地上,恭敬的道:“回陛下,应当是被摄政王的人带着,一道,一道进宫了。”
若西京有谁敢这么对平王,摄政王那是头一个。“呵,好,当真是好的很,朕倒是小看白大姑娘了。”
阵阵笑声传来,喜顺只觉得头皮发麻,越发不敢出声。“皇上,摄政王以及白大姑娘在殿外求见。”
一小太监进来禀告,天元帝眼眸半眯,挥了挥手,小太监立马退了出去。喜顺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双腿已经没了知觉,恭敬的侯在天元帝身侧。“臣女、臣,参见皇上。”
不一会,萧君策跟白锦书的身影就缓缓而入。看着二人挨着的距离,天元帝瞳孔一缩,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面上,也挂上了一丝和善。“起来吧,皇弟,你的事朕稍后再说,至于白大姑娘,不知可否对朕有什么要说的。”
天元帝脸上带笑,若非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白锦书还真就以为他是一位亲臣的天子。她攥了攥手心,里面早已经黏腻一片。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走错一步,否则等待白家的,就是万丈深渊。“臣女有罪,请陛下屏退左右!”
白锦书跪在地上,头颅垂着,露出白嫩纤长的脖颈,很脆弱,好似一手就能扭断她的脖子。天元帝没出声,喜顺倒是吓了一跳。白老将军稳重了一生,就是太娇惯这个外孙女,是以,才做出来了那么多胡来的事。“臣女有要事禀告,请陛下屏退左右!”
白锦书的头抬起,清澈的双眸直视天元帝。看着那双及其熟悉的眼睛,天元帝似有些出神,眼中的凌厉淡了一分。白锦书跟她娘亲生的及像,而她娘,听闻跟天元帝有些过往,至于细节,白锦书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初天元帝似有意让她娘入宫,是她娘用军功换了自由。“其他人退下,皇弟留下。”
天元帝摆手,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喜顺眼尖的给萧君策搬了个凳子,缓缓退了出去。御书房染着熏香,闻着熏香,白锦书越发清醒。“陛下,外祖父出发蓉城之前,曾交给臣女一份军机要件,并留下话,日后若是他有任何不测,定要将此交给陛下,事关国之根本,外祖父横死,臣女不敢耽误,又恐生变故,是以今日在街道上冲撞了平王殿下,略施手段让摄政王带臣女入宫!”
白锦书从袖子中缓缓拿出一卷密函,上面还盖着白泰清的印鉴。她举起手,素白的手上依稀能看筋脉。天元帝打量着白锦书,似在考察她话中的真伪。他没有说话,只听白锦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陛下,臣女从外祖父的言语中依稀猜测,突厥王忽律邪已经潜伏到了大胤,就在蓉城百里之外的青城,请陛下明鉴!”
白锦书话落,天元帝的神色忽然骤变,从龙椅上起身,而后走到白锦书跟前,拿起了那卷密函。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天元帝的眸中,风起云涌。而清晰的感受到天元帝变化的情绪,白锦书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