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吃药药?”
柳若娇小心探出半个头,余光瞥了一旁一直在奋笔疾书记录的师爷,心里琢磨着这波演技应该够了吧?“娇儿乖,娘保证不给你吃药,你让爷爷看看。”
柳母也哄。得了双重保证的柳若娇勉强点了头,让老仵作给她验伤。其实距离柳若娇受伤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可她当时是真的伤的不轻,头上的两处伤都见了血。即便当时柳母到县里买了最好的药,柳若娇头上的疤痕也没有那么快淡去。老仵作并没有亲自上手,而是请柳母扒开柳若娇的头发,露出伤处,然后轻轻碰了几下,便得出结论,让师爷记录了下来。之后衙门请的大夫便来了,应柳母要求,正是她们之前在县里看诊用的那个大夫,他对柳若娇当时的伤势,以及用了多少药钱十分清楚。大夫来了也是走了个过场给柳若娇把了个脉,然后便去师爷那边回话。柳家人跟几个证人都待在公堂门口等着,其他百姓此刻已经被赶出县衙,大部分百姓已经离去,只剩徐家村跟来的还在门口守着。这其中,就有好事跟来的李氏,她这些日子没少被大嫂刘氏冷嘲热讽,说她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明明救了那狼崽子一命,享不了福也就罢了,还被反咬一口云云。李氏在徐越峰这事上的确是有口难辩,每次都被刘氏说的没脸见人,妯娌两个打交道多年,表面上看着亲切,实际都不盼着对方好。所以刘氏这一倒霉,李氏便幸灾乐祸了,她现在就希望柳家狠狠的收拾徐二妮,最好连刘氏一起收拾了才解气。不过同时李氏也暗自庆幸,还好当初听了二壮的话没有纠缠到底,不然那会儿柳家定会为了柳若娇的嫁妆把她告到衙门来。她今日可是看到了,这些衙门的人对柳父十分尊敬,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衙役都和颜悦色的跟柳家人说话呢。被赶出衙门后,李氏也不着急离开,就带着儿子二壮在县衙不远处的面摊吃面,她如今也是有十两银子的人了,不差一碗面的钱。徐二壮许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炫,好不快活。只是他吃面的动作忽然一顿,面都来不及咽下,忙腾出手去拉身边的李氏。“娘,你看,那似不似大姐?”
徐二壮嘴里包着一口面,含糊的指着一个人道。“梨花?还真是啊,这赔钱货果然在县里过好日子,却丢她老娘在乡下吃糠咽菜。”
“二壮,走咱们去追那死丫头。”
李氏见自家女儿穿金戴银的拉着个女娃走进了一个当铺,瞬间面也不香了,愤愤的道。这回可让她逮着人了,说什么李氏也得让徐梨花拿出更多的银钱来才行。“娘,你别急,咱们还是......”徐二壮意见他娘那股虎劲又上头了,赶紧将人拉住。现在上去找大姐把大姐逼急了,日后大姐有了防备,他们还怎么从大姐身上弄钱?不过徐二壮心里窃喜,没想到陪自家娘来看个热闹,还能有这种收获呢。这边李氏母子两个悄咪咪的跟在徐梨花身后,那边县衙重新开始升堂,徐二妮跟李小花二人都被带到了。当然,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家的家人。柳家人走了之后,李小花的男人跟公公也到了,听说家里女人被欺负,逮着徐大柱一家人又打了一顿。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徐二妮就想趁没人注意她跑路,结果被徐族长毫不留情的按住了。跑回娘家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还想跑路,徐族长怎么可能让她走,想到柳父离开时的态度,徐族长直接叫人把徐二妮绑了。至于新媳妇李小花,她十分老实的自己在徐族长跟前跪着,保证自己不跑等着县衙那边来人去说清楚。李小花也是觉得憋屈的很,她不过就是没好意思拒绝徐二妮跟她一起洗了两回衣服,谁知道那日就出了那样的事?李小花又是个胆小的新嫁娘,慌乱之下才见死不救,甚至还帮徐二妮隐瞒了真相。现在好了,她被徐二妮倒打一耙,真是咬死对方的心都有了。徐二妮吓得哭着求饶,声声发誓说不是自己干的,请徐族长放过她。只是徐二妮哭,李小花也哭,相比较徐二妮的惊天动地,李小花哭的委委屈屈反而更让人相信。至此,刘氏知道她这二女儿恐怕是摊上官司了,灵机一动便开始装晕,一家人急坏了,就要带刘氏回家去。却被族长给拦住了,他淡淡的说一句既然晕了正好抬去县里看大夫,徐大壮不知媳妇是假晕,竟然也同意了。于是,等衙役们来拿人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诡异了。两个被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另一个主动伸出手期期艾艾的让他们带上了镣铐。这可是衙役们拿凶手最轻松的一回了,一点反抗都没遇到。不仅如此,这徐家村的族长还亲自带着几个人跟着他们一起走,说是要去县令大人跟前说明情况。眼下不管到底是谁打了柳若娇,反正一个是徐家女,一个是徐家妇,左右是脱不开徐家村了,徐族长只能摆出态度给柳父看,好挽留他。不然,柳父真要走了,徐族长能呕死,而且村里孩子们的前程也全都要葬送了。被告被抓来了,胡县令又中开大门重新审理。“升堂!”
胡县令惊堂木一拍,现场一片肃静,柳家三口再次下跪,徐二妮跟李小花早就被按在那跪好了。“徐氏,李氏,柳宗正状告你二人谋杀,证据确凿,你们可认罪?”
胡县令威严的看着徐二妮跟李小花二人,声音洪亮,吓得两人都缩脖子。到了这时候,徐二妮真的是吓的尿裤子了,主要是公堂两侧的衙役拿刀的拿刀,拿板子那板子的拿板子,她又的确是干了亏心事,竟然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柳若娇鼻子尖的闻到一股尿骚味,嫌弃的看了眼徐二妮,就这胆子是怎么敢行凶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