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罗缓步沿着小径走着,在心里淡淡地说道:“昨儿你所谓停机,那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啊,我记得好似是潇惠娘预备往我这边走来之时,那会儿你急着叫我走,叫我赶紧避开潇惠娘。系统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就是那个时候。”
“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你只说是为我好,”林绮罗轻笑了一记,“见我不肯听你的话语避开去,你便没了声息,你自个儿说说,这可不就是巧了?为何偏生是在她过来之时,你就停机了呢?”
“呵呵,有点巧。”
系统干笑起来。林绮罗也笑了,“你这停机,倒是停得很不是时候呢!实在让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真的就是巧合!”
系统露出赌咒发誓的腔调,“你不用多想,真的,我没骗你,就是停机了,这就是大实话,实在是太巧了。”
林绮罗听得系统这般说,她心中是一丁点都不信它的,这世间哪有那样巧的事,不单单是它停机这件事,她昨夜睡前还想起系统当初口口声声说是救了她,仔细回想起来,也是让她心生疑窦。不过,此时却不是质问它的时候,她望着不远处的松鹤堂,眼眸蓦地冷了下来,问道:“你直播间可开了?”
“开了开了,你方才洗漱完了,我就开了。”
系统连忙说道。林绮罗淡淡地问道:“那我先前的打赏,得的金币可是还能继续兑换出来?”
“能的,能的,我只是停机了一下,你要兑换吗?我马上给你兑换?”
系统殷勤地问道。“不必。”
林绮罗进了松鹤堂。系统看林绮罗没有继续问停机的事,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就不再说话。松鹤堂。林绮罗随着翠珠进了内屋,正预备给皇甫老夫人请安,不意却见皇甫氏也在。皇甫老夫人和皇甫氏二人正坐在矮脚罗汉床上,娘儿两个一边吃着番瓜一边闲谈着,看模样像是用过了早膳。皇甫氏见得林绮罗进来,待她给皇甫老夫人和自己行礼请安后,笑着对她招手道:“绮罗,来,尝尝这番瓜,味道甜美极了。”
林绮罗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笑道:“外祖母与娘慢慢吃,绮罗便不用了。”
皇甫氏见林绮罗这样说,立时站起身来拉她,笑嗔道:“哎,你这孩子,这番瓜你从前可没吃过不是,娘让你尝尝味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这般拘谨了?难道吃个番瓜,还怕我与你外祖母责怪你不成?”
林绮罗闻言蓦地抬眼与皇甫氏对视,见她眼中隐约有些深意。责怪?这般看来,翠玉那丫鬟已经在老太太面前告状过了。她垂眼,低低地说道:“娘,绮罗不想吃。”
“为何?你这脸色……怎么了?”
皇甫氏故作讶然地问道。林绮罗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皇甫老夫人。这位皇甫老夫人自她进来后,那脸色就不怎么的,她冷眼看着林绮罗和皇甫氏说话,慢吞吞地吃着手中的番瓜。林绮罗松开了皇甫氏的手,跪到了皇甫老夫人面前,朗声道:“外祖母,绮罗有错,还请外祖母责罚。”
皇甫老夫人注视着林绮罗,接过翠珠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这是要我为何事,责罚于你呢?”
“昨儿夜里头,绮罗在表哥院中,责骂了外祖母的丫鬟翠玉。”
林绮罗不紧不慢地说道。皇甫老夫人眼中掠过意外之色,她微微眯眼盯着林绮罗,道:“哦?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做错事,自然是要责骂的。”
林绮罗点头道:“是,外祖母所言极是,下人做错事,责骂打罚是常事,只是翠玉是外祖母身边的人,绮罗原本该请外祖母为我做主才是,然而,我一时忍不住脾性,就……”她顿了顿,“绮罗不敬您老人家,还请外祖母责罚。”
林绮罗这句话说得坦然而又真挚,让皇甫老夫人心里的窝火消了几分,她缓缓地问道:“翠玉做错了什么?”
“翠玉故意阻挡我,又出言不逊。”
林绮罗答道。“哦?”
皇甫老夫人挑眉,露出一抹意外之色,“翠玉打小便伺候着我,礼数规矩那是桩桩件件学得极好的,她为何故意阻拦你?又为何与你出言不逊?”
“娘!一个丫鬟罢了,就算礼数规矩学得再是好,在主子面前出言不逊那便该打!”
皇甫氏不满地说道,“更别说竟敢阻拦我家绮罗。”
皇甫老夫人瞥了皇甫氏一眼,又看向林绮罗,说道:“你倒与我好生说说。”
皇甫氏皱眉,说道:“娘!”
皇甫老夫人只是盯着林绮罗。林绮罗垂眼,露出一抹黯然之色说道:“表哥病了,我先前送了姜汤过去,表哥说味道极好,就要我晚些时候再送一回,因了答应表哥要送汤,就又送了一回。”
皇甫老夫人颔首,林绮罗熬了两回姜汤,她这边确实也收了两回,只是她这般不直接回答问题,倒是有些绕弯子的意思,她微微眯眼,道:“翠玉拦了你,不许你送?”
“并非如此。”
林绮罗叹了一口气,“我送了姜汤出来,翠玉在表哥屋门口拦着不让走,只说我欺负下人,我问她我欺负了何人,她却是一口咬定我欺负下人,好似我做错事一般,我一时性子起来,便……”她垂下头去,低低地说道:“绮罗错了,不该随意责骂外祖母的人,请外祖母责罚。”
“娘,这算什么!”
皇甫氏皱眉,心疼地看着林绮罗,“欺负下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觉着我家绮罗不是主子?”
林绮罗配合着垂头,道:“娘,虽说欺负下人之事,是那翠玉胡说罢了,可她若是这样觉着,倒也没错,我本就不是……”皇甫氏气恼起来,说道:“你做错了什么,要叫一个丫鬟指指点点?”
她转头哀伤地看着皇甫老夫人,“娘,绮罗虽说不是咱们皇甫家的小姐,但她好歹也是表姑娘,也算是半个主子吧?你听听那翠玉说的又是什么,区区一个丫鬟,就算在你跟前再得脸,那也不能这般嚣张吧?她究竟凭着什么,竟敢对着绮罗说这样的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