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来到村口了。正月十六,是个离别的日子。董有果看着平安两个字,终于再也没忍住落了泪。她刚才想来给赵远哥哥送临别礼物,可是他家围了好多带刀的大哥哥,她害怕得不敢靠近,便这样错过了说话的机会。董有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躺在床上摸一下湿润的眼角,细想她刚才为什么会哭。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心酸?清晨整日在家,朝夕相处的两个男孩离开,她都没有哭呢!此刻她的心情乱七八糟。“睡觉吧,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如是想,她渐入梦乡,在梦里她看见了赵远身披铠甲,手提弯刀,骑着高头大马。在逆光中看不清楚脸,梦里有许多人恭维他。董家忽然少了三个男孩的嬉笑打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王工头准时带着人来复工,李英兰将自己的设计草图交到他手上。他一看便知,拍拍胸脯打包票,一定按照图上的建。李英兰略感欣慰,又拿起纸笔给王工头讲解了西方设计的一些特点,例如罗马柱、欧式田园风格等。解决完一件心头大事,她开始筹备开饭馆,这是要供董花生读书的来源。她打听到先前吃过的“苍蝇馆子”在对外转让。当属她运气好,这家铺子和大裕荣没关系,隶属于一位京城贵妇人的个人私产。这位东家租了铺面以后,因为位置在东街最不起眼的巷子尽头,没什么人流,饭馆一直做不走。李英兰顺势接盘,安安心心开始筹备,根据地势的特殊性,没有过多考虑,选择经营私房菜馆。她谅这个崔得贵还没本事摸到京城的人脉,更没本事摸进京城的后宅找贵妇人。在堂屋,李英兰把想法宣布出来。“我打算开个饭馆,一天只接待一桌客人,来吃饭需要提前预订,菜品也没有固定的式样,具体怎么出菜,全看客人口味偏好,以及时令蔬菜是什么。”
董有森啧啧声先道:“娘,这样能挣钱嘛?”
李英兰深吸一口气:“按照我的设想来经营,是可以挣钱的,但具体还要看临安百姓的消费观念和接受程度。”
董有林又问:“娘,你打算一席收多少钱?”
“这不好说,具体要看用到的食材是否昂贵,工序是否复杂,我想做比一品楼还要精致的菜肴。”
董家人如今是完全不会怀疑李英兰的个人实力,他们担忧的是会不会费力不讨好。方桂香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若是订了又不来吃,菜肴岂不是浪费?”
李英兰嗯声:“可以先提前收取保证金,这样即便临时不能来,咱们家也不会亏本。”
经营理念初具模型,李英兰要开始动手实施,第一步重新布置用餐环境。庭前有一颗不爱掉叶子的榕树,等夏日葳蕤时,可以在浓荫下纳凉解暑,让老大扎秋千。从前的桌椅被便宜卖掉,换上许多特殊定制的成设。李英兰头一次不敢太出格,照例是中式室内设计,把饭馆装点得和家一样温馨。第二步,酒香也怕巷子深,如何让客人们愿意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