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城轻笑，一点儿也不严肃，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顾衍城，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岳晓敏，毕竟，她从前一而再地得罪我，从不收敛。”

林染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顾衍城收起笑容，认真看着她，“她的性子确实不好，从前冒犯你的地方，我会让她向你道歉。”

林染挑眉，似是有些意外。顾衍城说的是“让她向你道歉”而不是“替她向你道歉”，这让林染心中略微满意。“好。那我们现在谈谈条件。顾先生没意见吧？”

林染淡笑，快人快语。顾衍城自然是没意见的，因为他别无选择。如果他能另请高明，林染早就拒绝他了。“好，你说。”

“我最近在筹备一个民营的中医研究所。”

林染只说了个开头，顾衍城就懂了。“我出资，股份记你名下。”

没想到顾衍城如此痛快就答应了，可见岳晓敏在他心里，位置有多重要。林染并未流露出半分喜悦之色，目光反而更冷。两人简单制定了一个完善的口头协议。之后林染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让岳小姐进来给我道歉了。”

顾衍城一愣，坐着没动。“怎么？难道刚刚顾先生只是随口说的？”

林染勾唇，气场不输面前的男人。几秒钟之后，男人沉着脸道：“你稍等。”

说着男人便起身出去了。这一稍等，就等了半小时。林染看完了半本书，把书放回包里，起身准备离开。她时间有限，没义务陪他们在这里耗着。而就在这时，顾衍城推着岳晓敏终于从门口进来了。岳晓敏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看向林染的眼神，满是怨恨。林染淡淡勾唇，没有坐回去，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岳晓敏。“林……澄大夫，之前是我岁数小，不懂事，对你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岳晓敏声如蚊蚋，尤其说到最后，林染根本听不清。于是她道：“岳小姐在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你！”

岳晓敏咬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屈辱。她回头看向身后的顾衍城，“衍城哥，她太过分了。她就是故意整我。”

顾衍城皱着眉头，并未开口。林染看了一眼时间，道：“如果这就是岳小姐的决心……”“岳晓敏！”

顾衍城冷声喝道。岳晓敏泪流满面，带着哭腔高声道：“澄大夫，对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对你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林染淡淡道：“那好，我问你，从顾衍城的手机拉黑我，是不是你做的？”

此话一出，屋内除她以外的两人都愣了。岳晓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得这件事，有朝一日会被林染当面质问。顾衍城则黑着一张脸，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似是要在两个女人对峙的过程里，彻底充当局外人。“是，或者不是，很难回答吗？”

林染不耐烦地道。岳晓敏一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屈辱地道：“是……”“哦？那么敢问岳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染依旧气势不减，咄咄逼人。这时，顾衍城终于开口：“够了！”

岳晓敏面露喜色，果然，衍城哥还是疼她的。林染抬眸，冷冷看向他，“顾先生，什么意思？”

顾衍城则是看向岳晓敏，问道：“知道错了么？”

岳晓敏先是一愣，之后猛点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希望澄大夫别生我气。”

林染懒得看他们在自己面前演戏。岳晓敏知三当三，顾衍城无条件维护。林染多一秒钟都不想跟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内。于是，林染背起包便往出走，顾衍城很快追了上来。“你去哪？我派车送你。”

林染淡淡地道：“不必。你放心，我会给岳小姐好好看的，毕竟，按头道歉也是道歉。”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去接你。”

顾衍城锲而不舍，态度极好。“再说吧！”

说着，林染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顾衍城上前为她打开车门，“准备回家记得联系我。”

林染抿着唇，目视前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有些人就是这样，他需要你的时候，就会表现出很在意的模样，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另一个人好。三年的婚姻，一路走来，只有她一个人在维系，她累了，不想再对这份婚姻抱有任何期待了。婆婆说，顾老那边已经对她三年无所出很不满了，她可是国医圣手的徒弟，怀孕这种小事，她怎么可能搞不定？可她始终都没有怀上，也许这是上天在成全她结束吧！一路心事重重，很快的，林染便来到了秦乙乙的公寓。自从秦家败落，父亲入院，家里的别墅也被法院收回，她就一直租房住。房子自然是林染帮她找的，地段好，租金不贵，跟林染自己住的那个小公寓异曲同工。一进门，林染的强迫症就犯了，因为秦乙乙家里实在太乱了。此时，秦乙乙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头发随意扎着，正抱着电脑研究镜头。“哎林染，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看看，哪个背景入画比较有感觉？”

林染有些心不在焉，看完之后随便选了一个。“那行，就选它。”

秦乙乙说着，推了推她，“你去我卧室换衣服，我都给你选好了，就在床上。”

林染无奈照做，不多时，一个飘飘欲仙的古代美人，便出现在了秦乙乙家的小客厅里。秦乙乙直接看呆了，抱着电脑的手松开，差点儿把电脑摔了。“林染，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吧？这也太美了。”

秦乙乙觉得，换上襦裙的林染，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样，手，不自觉地就去找手机，给林染拍照。就在这时林染的手机响了，是二哥宋之远打来的视频电话。刚一接通，林染就在画面里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宋之远和霍云起两人在一起。“小染啊，顾衍城最近是不是疯了？一直都在查我和大哥啊！快把我们两个的老底都查个底朝天了。”

林染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