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会议开完以后,社长傅文轩留下了主编金玲。“社长,恕我冒昧,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总以为有些夸张了。”
金玲皱着眉头说道:“陆国胜会因为一个无名小卒而倒台?这在过去,是没有的事啊。”
“你也说了是过去没有的嘛。那么为何不会在现在发生呢?”
傅文轩推一推眼镜,笑眯眯地说道。金玲:“上面给我们的这些材料,是有对陆国胜的消极评价的意思,可我以为还是差点什么。”
傅文轩没有否认她的想法:“不错,可是见微知著,如果陆国胜是干净的,上面不会对他有意见。”
“想扳倒一个大家族子弟,需要的很强大的能量。我现在没有想到谁有这个能耐。”
金玲对陆国胜也不是很喜欢,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她以为傅文轩说的出现一个“国之利器”便能使其垮台的想法太过虚无缥缈了。执行委员会选举的相关报道,她一直都在负责,也是因为这个,陆国胜的强势和力量她是最了解的人之一。如今的陆国胜,得到了多方的认可和支持,尤其民众已经有迫不及待想让他上位的声音存在,她以前的文章也有披露过。像傅文轩说的那样,大家族子弟因为德行有失,或者道貌岸然而输掉选举,或者在选举前露出马脚的,她也见了不少。此时的陆国胜身上,金玲还看不到一点预兆。“小金啊,我们这一行做久了,难免会陷入一种思维。”
傅文轩从容自若地说道:“我们拿到的确实是很多普通人所接触不到的事实和资料,如何曝光出去,也在我们的一念之间,因此会下意识地以为,这就是真相了。”
“可真实的情况如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上面出于什么依据让我们去曝光这些,现在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如果陆国胜做了什么不和人情之事,也只有他本人最清楚。这些你也要考虑进去。”
金玲好像懂了什么:“您的意思是,上面在等?”
傅文轩小心地点点头:“无论何时,我们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让我们写出来的东西,拥有客观的态度!”
金玲赞许地点头:“好,这篇报道,我知道怎么写了!”
“那就辛苦了。”
金玲又问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
“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有一个‘国之利器’在为了打倒陆国胜而努力的?”
傅文轩微笑道:“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北川发生的事吗?”
这样大的事,对于金玲来说自然不陌生,她不懂的是,这两件事有何区别。“在北川,著名的米国作家,也是臭名昭著的山达基会拥趸的索金斯死于非命,凶手至今下落不明。也是因此,负责天南省警卫的曹警督也引咎辞职,甚至差点就被投入监狱。那一次的报道,也同样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对其中的一些部分做了处理后才公之于众的。”
金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是说,上面在那次事件中,也在保一个人?而这次的别墅冲突里,上面又保了一个。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
傅文轩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猜想。如果是真的,那必然是个了不得的人,而且上面打算把他的力量引导到正道上去。陆国胜的劲敌,自然也就是他了。”
走出了会议室,金玲满脑子都是社长说的话。她有点兴奋,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号人,那么对于现在局势微妙,逐渐有些乌烟瘴气的京城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妈!你怎么才出来?”
一个扎着马尾辫,娇小可爱,肌肤吹弹可破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金玲的身后,一脸孩子般淘气的模样。“都说多少次了,在报社里要叫主编,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改不了呢?”
金玲嘴上生气,可是对她这个宝贝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神里也都是疼爱。金欣儿又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哎呀,这不是周围没有别人嘛,你开了好久会,我一直等您出来吃饭呢。现在要饿死了。”
“怎么没有和何俊他们一起去吃啊。”
金玲走进办公室,把刚刚的文件放好后嗔怪到:“就是实习,也要和同事们搞好社交的嘛。可不是学校了哦……”“何俊他可烦人了,我不想理他!”
金欣儿撇嘴道:“其他人知道我是您女儿,都不敢过来和我说话,就是一起去吃东西,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闷了!我呀,是活在您伟大形象的阴影中了。”
“活在别人的阴影没事,只要不活在自己的阴影里就好。”
金玲怜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那好吧,你想去哪吃啊?不过说好了,我有个重要的报道要写,不能去太远哦。”
“不远,就去楼下的饺子馆吧!”
“好!”
就在母女二人准备出门时,一声呵斥传来。“你写的这是新闻?简直就是武侠小说啊!”
一个编辑对他手下的实习生大发雷霆。“可是,围观的群众是这么说的啊。”
那个实习生一脸委屈地说道。“你不会进去看啊?”
“那地方到处是白虎堂的人,我哪里敢啊?”
编辑又要发火,金玲走了过来:“怎么回事啊?大中午的,吵什么呢?”
见到是主编,编辑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主编,不好意思啊。”
然后又怒目看着那实习生:“这小子写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现实依据,为了冲量什么都敢写了。”
实习生被骂得没有一点脾气,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金玲。金玲:“把他写的东西我看看。”
编辑马上将攥在手里的报道递过去。“虎园电玩城?”
金玲一看地名就又把眉头皱起:“这不是白虎堂那些流氓的窝点吗?出什么事了?”
往下看,金玲知道了为何那个编辑要发这么大的火。上面写着的,是白虎堂管辖下的电玩城被人给砸了,所有保卫人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向横行的白虎堂这次败得一塌糊涂,且十分狼狈。重点是,造成此次事件的元凶,据目击者称,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