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不顾反对到了医院的时候，纪雅思虽然还虚弱着，但已经可以吃得下东西，能跟赵喃芝说说话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当时也是急坏了……微微，你怎么过来了？”

纪雅思冷不丁瞧见纪微微来了，惊了一跳，“你自己都没好，跑来看我干什么？”

纪微微泪眼汪汪的“妈，吓死我了。”

纪雅思也是轻叹一声，“幸亏了喃芝和历南，要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想起戚碧落纪微微就生气，差点就大骂出声了，但还是克制着，不满道：“那个骗子，之前把我骗成那样！亏我还以为她真的是迫不得已。”

赵喃芝不知道想起什么，有些想叹气。戚碧落或许真的骗了很多人，但是她的真实情况可能比她说的还要复杂。左想右想，赵喃芝决定，去看看她。戚碧落的庭审还未开始，时而还没有正式收监，不过因为纪厉南的关系，还是暂时关进了里面。赵喃芝也是特别表明了去意才得到了一点探视的机会和时间。“我们经过初步调查，戚碧落女士可能患有分裂症，希望您跟她接触的时候能够小心一些，尽量注意她的情绪。”

精神分裂？赵喃芝愣了一下，心中有了成算。戚碧落那样的反应，有精神分裂症的确也不奇怪。穿过长长的走廊，赵喃芝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看到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赵喃芝还惊讶了一下，“你们不安排人看着她吗？”

“这个地方肯定是跑不了的，所以没有安排人看着。只要也是因为……”狱警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她挺吓人的。白天正正常常待人有礼貌，晚上就成晚成晚的唱歌冷笑，这谁敢看着啊。”

赵喃芝往里走着，渐渐看到了戚碧落。戚碧落果然如同狱警说的一样此时正坐在床上，听到有人过来，抬头淡淡的一笑，“是你啊？我听说有人来，我还在想是谁呢，想想也只有你会过来了。”

赵喃芝此时对着她，没有之前的冷眼相待，反倒平和了许多，“你在这儿还住的习惯么？”

像是没想到赵喃芝会这么说，戚碧落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也就只有你，会这么问我。”

“我是想着，最好能让你走的远远的，再也回不来。”

赵喃芝冷冷的说着，“你做过的那些事，伤害过的那些人，足以让你在里面待到孤独终老。”

戚碧落急促的笑了一下，“这样的么？就算是我没有做过那么多，只要你想，纪厉南都不会让我出来的吧。”

她没有一刻不羡慕赵喃芝，能够得到纪厉南那样的爱。赵喃芝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年轻的女孩，“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所有人都该为了你让道，该顺着你？”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和未来我有什么错！”

戚碧落的情绪逐渐激动，眼睛通红的看着赵喃芝。赵喃芝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你疯了。”

“在这个世界上，清醒的人又有几个呢？”

戚碧落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不过是比我幸运一点罢了，不用经受我经受的那些事，更不会在后来，在无尽的深渊之中煎熬。”

戚碧落一字一句的说着，眼角缓缓滴下一点泪水。赵喃芝沉默了一阵，道：“你不后悔吗？”

“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要我生在戚家，这些事我总是要经历，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戚碧落惨淡的一笑，“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有可以选择的权利？”

在戚碧落记忆里，她刚记事起就被告知，身为戚家的女儿，最应该做的，就是为戚家奉献。没有享受。“你爷爷那边还没有说任何话，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真的看着你就这么完蛋的。”

赵喃芝轻轻的说着，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在这里待够了时间，还是可以出来的。”

戚碧落盯着她，良久才笑了一下赵喃芝没有再跟她多说一句话的欲望，转身就准备离开。然而刚刚转身，就听见戚碧落轻声的道：“对不起。”

赵喃芝没有理她，更没有给任何的反应，径直离开了。从里面出来，赵喃芝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展眼看向晴空，正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头的警笛声响了。赵喃芝猛的回头，神色凝重的看着里面。看门的大叔也是如出一辙的严肃，淡声道：“里头出事了，赵小姐你先离开吧，”赵喃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这种警铃一般代表着什么？”

“是，犯人自杀。”

愣了一下，赵喃芝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赵喃芝却莫名觉得，应该就是戚碧落。回到家里，赵喃芝有些困了，倒头就睡着了，梦里，却莫名其妙的梦见了戚碧落好像是头一次见她的模样，戚碧落穿了条白色的裙子，笑的很是纯真。赵喃芝也在梦里还了一个清淡的微笑，没有任何的龃龉和过节。晚上纪厉南回来的时候，赵喃芝听到了，醒来看着他纪厉南淡淡的道：“戚碧落死了。”

赵喃芝没有特别的反应，把今天自己刚出门的时候发生的事跟纪厉南讲了。纪厉南点点头，“那应该没没错了。”

赵喃芝的话语中带了点微微的叹息，“是怎么出事的？”

“触墙。”

纪厉南轻声说着，“据说一下子就断气了，去的很干脆，因为她的精神鉴定结果今天晚上也下来了，所以不予追究任何的责任，戚家那边，也说不承认也有这样的女儿。”

这是这件事出了之后头一次，赵喃芝对戚碧落的这一生感到悲哀。“那戚家老爷子戚沅呢？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是他授意戚碧落去做的。戚碧落走到这一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赵喃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想要为戚碧落求一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