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你便离开了，哪儿知道这些，我一个女子，习得一些女子防身术有什么不妥吗？”

“那箭术也是从书中学习到？”

“嗯，研究琢磨过，可能是我确实比较有天赋吧。”

姜漾笑呵呵试图将事情圆了过去，好在白祈樾也没有再多加追问。她说：“那些人……”“血腥味重，这会儿恐怕已经有豺狼虎豹在大口朵颐了。”

白祈樾说得风轻云淡，姜漾却觉得胃里翻腾。雪越来越大，他们二人头上肩上都垫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祈樾替她扫去后，重新戴上了眼罩。“前方还有几里路就上颉露山了，介时我还是齐侍卫。”

“嗯。”

看她乖巧的模样，白祈樾嘴角勾了勾：“上面的路越发不好走了，我背你。”

姜漾也没拒绝，趴在他背上，在天黑之前她们终于到了颉露山山脚，已经有大批官兵守在四方，有人看到他们，拔出剑呵斥：“什么人？”

姜漾已经从白祈樾背上下来，急急道：“我是白府少夫人，救命，快救命！”

浮城五品刺史宴雷负责此次千云楼火灾事宜。山脚下的客栈已经全部被征用，姜漾吃了东西喝了水休息过后，宴雷才来见她，这是当朝一品大将白府的亲眷，怠慢不得。“少夫人从悬崖坠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姜漾苦笑：“宴刺史说笑了，我白府主君和我官人都为国战死，我白家无后，又何来后福之说。”

宴雷闻言，才明白自己是戳中了白府的痛点，略微尴尬，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开口。姜漾问：“宴刺可知好端端的高楼，是怎么起火的？”

宴刺史解释：“听说是薛大人手下的小厮不甚将一盆油烛颠翻了，恰好泼到了旁边树上垂落满的祈福红愿绸上，这火才一发不可收拾的。”

白祈樾在她身后默默听着，姜漾蹙眉：“哦？那为何我看见了还有人打打杀杀，甚至我们原本逃生下来，还有人用箭射杀我们。”

宴刺史：“反贼已经被陆大人抓拿起来押入圣京大牢审问了，具体情况本刺史也不是很明白。”

“薛大人呢？”

“一同被押回去打入大牢了。”

姜漾了然：“那就劳烦刺史给我准备辆马车，我也要赶紧回去给家中长辈报平安了。”

马车内，姜漾靠着门的位置和白祈樾说话：“这宴刺史一问三不知。”

“无妨，他就算是知道点儿什么，恐也不会对你一个女子讲。”

“嗯。”

沉吟了片刻，姜漾说道：“回了圣京你万事小心，别再鲁莽负伤。”

“呵，上次我是偷了知枢密院事的一封信，所以他们才大肆找人捕捉，信里说到了断白家军军粮补给，却不知是谁书信的写封信，但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知枢密院事虽然是正二品的大官，但是还没本事能在天子脚下大肆搜捕，背后说定然有高官的。”

说到此处，姜漾心中愈发担忧起来。似是知道她此时的忧虑，白祈樾开口道：“不必担多想，你官人我也不是孤身一人，回去后你顾好白府便是，我白家军出征时还有两万兵马守护圣京，有心之人定然想夺了军权去，就是官家也想收了这两万将士，势必会对白府下手，你要小心。”

姜漾疑问：“所有人都以为白家男人战死沙场了，这军权难道不是归回官家吗？”

“白家军是我白府世世代代创立下来的，并非一年成就，这里面的感情纠缠不是一道圣旨命令就能割断的，现在的两万将士依旧是白家军，只是听了令牌守护圣京。”

姜漾了然，原来自家还有军权在手的。回去的路没有停停歇歇，很快便到了圣京，年关将至，京都街头愈发热闹，人影绰绰置办年货。一路舟车劳顿来到白府门口，敲门后开门的是一个面生小厮，他半开门，上下打量白祈樾和姜漾：“你们找谁？”

白祈樾蹙眉：“找谁？这是你们管家的少夫人回来了。”

小厮诧异：“听说少夫人已经死了，丧事都给置办了啊，你们且等等，我问问主母去。”

小厮离开后关紧了大门，再度打开时他们看到不是柳云，而是谢清清，她穿了一身红紫色毛绒绸缎，戴着珍贵的红狐帽子，脖子和手腕上的饰品也是金银翡翠，整个人雍容华贵。她瞧见姜漾和白祈樾，笑道：“原来是真的回来了，可惜我还花费了不少银两替你置办了丧事呢。”

姜漾温和一笑：“谢姨娘有什么事还是等我们进去再说吧。”

谢清清抬手摸着鬓上的簪花，后面家丁纷纷持了棍棒刀剑出来。白祈樾眸子眯了眯，姜漾笑意冷了几分：“谢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从颉露山传回来消息，你被千云楼那场大火烧死了，你与我白府大哥儿洞房都不曾过，更别说一儿半女的孩子了，你与我白府便算是没有情分的生人，替你置办丧事过后，你的名字便已经从族谱中抹去了，你已经不是我白府中人了。且放下这些不说，你与这姓齐的外男经常独居一隅，既然活着却这么久才回来，谁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事，你也算是没了清誉名声，我白府世代忠贞将门，定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