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悠身体早如牵线木偶,亦步亦趋。魂随目光大胆游走,从英气的眉宇飞到清冷的薄唇,从完美的下颌线,到手上性感的青筋……修长的手,如果再偷偷踱过去四厘米,就能重合了哎。目光流连:啊!米兰秀场上,她男神金贵的手啊……“看什么呢?之前不还失望吗?让你浇水没让你上脸。”
避开那只不知羞耻凑近的手。脸都快贴上来了。现在知道他样貌绝佳了吧?晚了。晚上好好在风里乘凉吧,哈哈哈哈。“此一时彼一时嘛,哥你助人为乐的样子超帅的,给你点赞!哎呀——”没料到,木桶上的两道力突然不在一个方向上。他转方向的时候,她还在原地发呆,没丝毫防备,被意料之外的力道拽得重心不稳。“啊啊啊啊啊——”她如花似玉的脸就要朝满是刺的月季花丛扎下去,吓得花容失色。要被戳成马蜂窝了啊!大贞排行榜上的美男们,没脸见了!太遗憾了!出宫后浪迹生意场,成最美老板娘的梦想啊。……在刺离脸只有一根头发丝距离时,她心里已把此生遗憾码出一页纸之多,即将要翻页了。后衣领一股力道拽住,一个急刹车。如同跌落悬崖,急速坠地,离地分毫时给一根粗树杈挂住了。然后被拽回生天。激动地一把抱住再生父母:“大人,你是我救命恩人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善良,这么帅气,这么厉害呢!你这么善解人意,不如帮帮我,让内务府总管别麻烦了了,那可是总管哎,很忙的,我不是不想检查,我这人脸皮薄不太想给他人添麻烦……”墨卿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心跳骤快,低头胸口一张仰起的娇俏的脸,闪闪地盯着他,以一种无法拒绝的期待扰乱他一贯严厉的思路。笑得春风洋溢。清甜灵动的奇特香气牵绊缠绕,让清晰的思路变得不由控制。他很厌烦这种状况,保持清醒是他做决策的必备素质。看他惊愕发呆,沈可悠不禁怀疑:他不会从来没接受过来自兄弟姐妹纯洁的拥抱吧,不,是从来没被抱过的样子……不是,她抱他干啥?!他能算上她半个死对头了吧,种种惨状拜他所赐。才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似乎用力过猛了,不仅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连现代也……得付费才能摸好几把呢。双手缓缓举起,避嫌地离开坚实的躯体:“激动了激动了,感恩的心你懂的,我发誓对你绝无一丝一毫僭越之意哈,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的是温柔花美男,给我十两银子我都不想摸你的啊。”
千万别追究占便宜吃豆腐的事,半个御花园已经够难过关了,哗啦啦倒完水就不错了,无论是《嬛嬛传》还是《璎珞攻略》,太监总管的眼都是关系户才能过。墨卿辰眼见她两只竖起的爪子上还留有没擦干的水渍,再看他衣服……她不会是想借机用他衣服揩干吧……对于她这人,不能有更好的猜想。“没一丝一毫僭越之意你怎么敢,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会被你的美人计蛊惑,况且你,就你,最多丑女计,上回就警告你别用你那卑贱还脏的手碰我,你再敢故意侵犯,你怎么了?又……又哭了?”
本想用平常严厉的话术,把被她迷惑扰乱的想法扯回正道。结果,她这一哭,也不知道真假,让他莫名有点心乱。肯定是因为太吵。“司空南你又人身攻击!人人平等懂不懂,我也知道你不懂,不懂你可以学啊,碰你一下怎么了,你以为我想碰啊,虽然我不想碰,但我就是要告诉你,碰你一下又不掉肉,凶什么凶!”
沈可悠放下手,生气地步步紧逼,作势要推,还要碰。不就一御前侍卫嘛,不就三四品嘛,又不是皇帝,还不让碰了。金贵什么金贵,关键他金贵还带拉踩的,娱乐圈最烦那套拉踩了啦!就不能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嘛!某些男明星的洪水猛兽粉丝说紫妹脸普还勾搭她们男神,碰一下会碎啊?豆腐做的啊?墨卿辰被那挥舞过来的卑贱还脏的手逼得后退:“当然不能碰了,我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不用说了我都懂,有洁癖!洁癖是病,得治。”
沈可悠正想抓把土扔过去,看见太阳要下山了,突然想起要检查的事:“啊!你就不是诚心帮忙,枉我心地善良,还以为你助人为乐,现在想来,定是故意想害我掉花丛里,还耽误我宝贵的赶工时间,你就是为了让我受罚吧!”
沈可悠气愤,这回找着正确答案了,就说之前种种行径,都透露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哎哎哎,你怎么还反咬一口呢,要不是我拉你,你早就摔成泥了……”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血口喷人。自己怎么摔的没点数啊,眼里满满都是馋涎好色之情,路都不知道往哪走了。回头就让赵忠祥好好收拾收拾,留条命就行。他就不信了,小宫女的嘴再硬能能比刑具硬?严刑拷打出的认罪书不够分量,他定要让她诚心认罪,悔不当初,日夜难安!居然还说什么“平等”?!一个小宫女,跟九五至尊谈平等?!尚宫怎么回事,平日里厮混什么?连教化宫女都做不好拿什么月俸?!都停了!哪个宫来着?这么疏于管教!掌事嬷嬷都给他降级、罚抄宫规!想起来了,叫冷宫。冷宫?!那里头是没有掌事嬷嬷,尚宫大概也不管。那个罪妃倒是安分,一点动静也没传到他耳朵里。还是说……那回宫里所传是真的?他对她的死活丝毫不感兴趣,并没派人核实。生也罢,死也罢,都是个罪孽深重,一辈子休想出这冷宫的女人。当年她父亲犯下株连九族的罪,若不是因为半个朝堂的文武百官求情,翰林们长跪天坤宫前不起,借着新朝初立,大赦天下的理由,怎么可能残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