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低头躬身的宫女们偷偷相互递了个或惊讶或不屑或愤恨的眼神。接下来几日她忙于带宫女们种水芹菜,大多时间在贺兰宫度过,才知道原来当妃子还要跟解放战争时期当情报头子似的,在各地撒精心培育的机灵的太监宫女当眼线,能迅速获取到后宫最新资讯,并散播营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此起彼伏的热闻,都让她有种看手机热搜上起起落落,粉圈洗地的错觉了。作为核心成员,她自然在情报讨论会上有关键的一席之地。宫女银杏汇报道:“娘娘,按照吩咐,我等近日都与尚宫局要好的宫女通气吹风,很快,娘娘亲自种田的风声就会吹到至密宫女和内侍的耳中。”
“而且近日宫门纷纷打开,走过路过的各路人等都瞧见了一二,今日还有“好,庆熙,夏日香气芹帝王株我看已生长繁茂,随时能迎接皇上的参观,其他的扦什么株绝大多数精神不错,这几日盯得紧些,千万不能出事了,成败在此一举。”
贺兰敏穿着那件从冷宫买回的妖娆艳丽的粉裙内搭,好身材勾勒无疑。天天一出了殿门就得换上麻布衣,跟披了块破布一样,以至于非得穿穿极妖冶的才能缓解被压抑的爱美之心。庆熙刚想表态,却见慌慌张张的宫女闯入殿中。“娘娘娘娘,大喜事!吴公公……通传皇上旨意,说……说傍晚……皇上来贺兰宫用晚膳!尝尝娘娘种的菜!”
“娘娘娘娘,我们成了!”
沈可悠激动地伸出双手向敏妃老板扑过去准备击掌,被欢欣鼓舞的贺兰敏抓住双手晃。“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却见又一宫女从后院赶过来,跑得满头凌乱,扶着殿门喘气,“娘娘……后院田地……后院田……田……”“田怎么了?!皇上晚上可就来了,芹菜没出事吧!”
沈可悠紧张喊道。这可是关系着她大把银两要不要掏出来的大事啊,只要皇上成功吃上贺兰宫的芹菜,再与敏妃热切交谈几句,说不定,发生更让人惊喜的留宿情况……皇上的一言一行都自带金钱BGM啊。到嘴的肥鸭子可不能跑了!“一上午的功夫,芹菜上被虫子啃得全是洞,还全蔫了……”宫女后头又涌来好几个宫女。“娘娘,前些天田地明明都好好的,这一听说皇上要来就全毁了,莫不是有内鬼吧。可是田地害虫全后宫也找不着几个人懂啊。”
一胖宫女说道。这台词听得怎么若有所指呢。最近贺兰宫不就只有她一个生人吗?懂害虫……她那天表现得是不是太明显了。这位胖乎乎是想挖坑让大家把她当替罪羊乱棍打死然后埋了当花肥吧。余光扫见周围明的暗的投来的敌意目光。正在筹谋该怎么办时,又听见一宫女的声音:“娘娘,我昨晚好像在后院见到庆宫女往芹菜地里弯腰好像施什么东西,具体的没看清。”
落井下石啊,没看清就张口说,这不是开头一张图,后面全靠编吗?她昨晚不就弯腰检查了一下芹菜苗,浇了点水吗?她看对面的宫女也在蠢蠢欲动,窃笑浮于嘴边,侧过脸忍也忍不住。心想,这伙人是团结一心要对付她呀,她之前专心于争宠计划没来得及考虑到可能触碰这些宫女蛋糕而会被陷害。也可能真有萧妃娘娘收买转化的内鬼,一听说皇上要莅临贺兰宫的消息就立即采取了行动。古人说得没错:“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害芹菜的,定然就是这些人中的某个或者某些个了。“娘娘,既然宫女们怀疑我,又拿不出实证,不如我们去后院查探究竟,当务之急是抓内鬼,还有挽救计划,抓紧时间补救。娘娘试想,如果今晚无法成功得宠,后宫里最高兴的人会是谁呢?在场的宫女们也可试想,如今你并没觉得贺兰宫失宠与你我有何关联,但若持续失宠,大家都月俸定然削减,不妨告诉大家,冷宫可是衣食全断,月俸全无敌,所以我奉劝有识之士,如有看见可疑之人”沈可悠只能寄希望于水芹能给她点线索自证清白了,不然不仅钱飞了,人都不一定能走出贺兰宫。“无论是谁,本宫得宠之事若被耽搁了,你们谁也别想过好日子!全都是重罚!本宫劝你们趁早把可疑的情报都说出来!木铎,让所有宫女太监都去后院跪着。”
贺兰敏急得火烧眉毛,茶杯怒摔地上。到底是谁在暗中作梗,好不容易砸了重金才到手的机会!难道真如她们所说是庆熙?庆熙这么做于她又有什么益处。来到后院,沈可悠心疼地跳进田地里。是谁对无辜的宝宝们下此毒手?!还想出放虫子这种残忍阴毒的招数,让芹菜被啮咬得血肉模糊!堪比十大酷刑!等一下,虫子?!哪来这么多虫子。这里可是妃嫔的宫殿,干净优雅,花草溪流,芬芳静美。日常也窝藏不了那么多虫子啊。那是用什么办法……确实可能有办法吸引到虫子,但那人是否已经收拾掉了。太阳已经往下走,时间不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娘娘,我有个想法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可悠见贺兰敏的眼神在她身上留恋,心里警报大作,明显是怀疑上了啊。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全心全意为雇主服务,雇主却中了反间计。贺兰敏迟疑了一下,示意上前。沈可悠一阵耳语后,只见贺兰敏犹豫不决,应是在探究她说的话是否藏有玄机。“木铎,你过来。”
贺兰敏思索一番觉得似有道理,芹菜早上还没出问题,引虫子的罪魁祸首不应该是昨晚下的手而是白天下的手,如果是白天下的手,作案人员只在进过田地的人里,用的手法是……而且庆熙愿意短时间内更换一批蔬菜,若她是作恶之人何必想方设法要帮她挽救?且观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