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悠在那思索,为什么不毁掉她敏妃就不能争宠呢?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她照样可以全心全意帮敏妃争宠的啊。青梅也是这个思路,才坚决要她死。“哎,皇……皇上,你做什么?”
胳膊一凉,发现他卷起她袖子查看伤情,赶紧往回扯。她伤口那么多,位置还在后背、腿、肩膀……他下一步不会扒衣服吧?!她觉得如今的身份,真的很不适合她,真的很尴尬啊。“还有哪?”
墨卿辰的目光打量,转而朝屋外喊:“吴永恩,让温若昀带伤药过来。”
沈可悠扯了榻上被子挡在身前。怎么有种能穿透衣服的感觉……“皇上,我身上都是伤,不太方便看。你看,你是皇上,我是冷宫罪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不太合适,不太合适。”
往后缩。不料,他还欺身过来。气氛有点紧张尴尬。沈可悠眼睛不知道往哪放,除了这张绝世神颜。“朕不合适,那太医合适?”
她可别忘了,太医也是男人,妃子的身体皇帝不能看太医能看?!想都不要想。“皇上,其实不用麻烦。我自己能上药。那个……敲门了。”
帅哥在前,心律不齐,急需来个外人搅和一下气氛。墨卿辰缓缓直回身,让温若昀进来。沈可悠惊奇地看着温太医没拎药箱的手还抱了一叠浅蓝绣蝶的……寝衣。啥意思?给她的?她可不穿啊,她又不睡这……“温若昀,见过她吧,朕的……后妃。”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温若昀在路上已经听吴公公抒发完情感,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此情此景,依然为庆宫女捏了把汗。皇上是绝对不会轻饶的,但她伤得似乎不轻啊。“微臣拜见皇上,拜见娘娘。皇上,微臣先帮娘娘查看一下伤势吧。”
正要上前检查,却被叫停。“看手臂上的就行了,你还想看哪?不是很明显吗,有血的地方都有伤,具体的……朕给她看。”
沈可悠盯着墨卿辰,脸上冒出巨大的问号:他给她看?!征得她同意了吗?她宁愿医生看也不要他看啊……虽然说他是皇上,她不能违抗,但是……就是不行啊!“是,皇上。臣的意思也是看一下手臂上的伤。”
后妃的玉体本就是不能随意看的啊,若不是因为,貌似她伤口位置里最不敏感的部位也只有手臂了,手臂也是不该看的啊。沈可悠大方伸手臂,捋袖子。生病去医院的时候,看个手臂算什么,五脏六腑都被看过了,医生是没有性别的,是天使。墨卿辰冷眼看着,怒火却在燃起,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别的男人面前她就这么坦然!在他面前,跟躲豺狼虎豹似的,他看一下伤口就不行,温若昀就可以!扯过温若昀放在床头的衣服,遮她手臂上。沈可悠疑惑地看他:干嘛?人家是医生哎,不用这么遮着掩着吧。遇上他狭长的眼眸里的刀光,默默缩回来。“有劳了,温太医,你帮我看看会皮肤溃烂,浑身留疤吗?!”
紧张,不安。墨卿辰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嘴角上扬。还挺惦记呢,就她这皮肤……这身材……算了不想了,本来就离得近,定力时时受考验。“启禀皇上,娘娘。是皮肉伤,没有下毒痕迹,玉露金风膏能去腐生肌,促进愈合,还有劳……皇上找人给娘娘上药。”
环顾四周,没有能有劳的人了,怎么都给屏退了,弄得他一人在这屋里面对这形势挺慌的。“知道了,药留下,退下吧。”
墨卿辰拿过放在柜上的药瓶,明显感到旁边人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温若昀满怀庆幸,脚步轻盈地出去。一出门,就长长舒了口气。皇上忍到现在还没惩治庆宫女,真是皇恩浩荡。沈可悠把自己裹成粽子,粽子里伸出小心翼翼的手:“皇上,药我就自己来吧。我回冷宫之后,庆熙会帮我上药的。”
听到“庆熙”这两个字就生气。她是提醒他被她刷得团团转的事吗?“闭嘴!沈可悠,你回不回轮不到你做主,谁给你上药也轮不到你做主,你别忘了自己是冷宫罪妃,有什么资格说话!先帝之死,你也没洗脱嫌疑,那日,你没吃你父亲带的糕点吧?”
目视她细白易碎的手臂收回去,娇小疲倦的脸慢慢埋到被子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糕点?我重病之后就失忆了。不过,皇上是怀疑我与父亲串通,谋害先帝和在场多人?然后,我还在冷宫自己给自己下了这种毒?上回温太医说我体内有余毒,但是皇上别忘了,我可是一贫如洗去的冷宫。”
言语间,夹杂愤恨。特别是“一贫如洗”这件事情。墨卿辰心想,她去冷宫之时,每一样物件都是清点检查过的,连钗环首饰都要一一检查,而且大多数都留下了,如果真有这种全大贞都没见过的奇毒,自是能发现的。上回阴差阳错温若昀给诊出余毒来,反倒给她理由自证清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在冷宫期间被人下过毒?”
把药塞到她快彻底收回去的手里,示意她现在就上药。沈可悠拿到手,就开始撩裙子,露出腿上的伤,弯腰去够:“皇上说了,什么也轮不到我做主,我说什么重要吗?别说被下毒了,拜皇上所赐早死过一遍了,大冬天不给炭,不给吃的,不给穿的……”她忍,跟皇上说话有礼貌,不能激怒。心狠手辣,阴毒狡诈,谁知道原主是不是被他虐死在冷宫的,还是伤寒死的、下毒死的。还要她谢主隆恩啊?抱着团被子,使劲伸长手臂,还够不着腿了,费劲。上药就得扔掉被子,被子不能扔啊,免得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墨卿辰怀疑她只是把称呼换成了“皇上”而已,除了说得含蓄了一点点,该说的还都说。不思己过,反过头来污蔑他,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