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龙傲天憋着坏笑：“大小姐，给我点银子，我去青楼给你试用试用去，保证带着丰富的成果和经验回。”

沈可悠抓起不远处碟子里的花生米朝他撒过去：“让你去，要去也是一起去，还想自己去城里快活，想得美！还成果和经验，你个色狼胚子，我祝你日后走上街头被一群私生子喊打。”

龙傲天敏捷地操起盘子挡，只听叮叮当当落子声，等声音停歇，从盘子后探出半张脸，紧接着暴雨砸下，又当回缩头乌龟了：“沈可悠你……你奸诈！”

“少废话！吃完饭排练，大贞市场广阔，此物是成年男女都得消费的必需品，消费起来还绵绵不绝，一晚上说不定就得一只手的量了，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前途无量！明天必须演好，抢占千亿蓝海。”

沈可悠挥舞筷子指挥若定。“可悠，冒昧地问一下，一晚上一只手的量是哪来的印象？这恐怕不是寻常的用量吧，那每轮的时间和体验……哈哈哈你别扔我啊……还有战线长短……”楚宇宁的提问得到了吃瓜群众的极大起哄，却也被沈可悠的花生米盯上了。“还得是我宁哥，宁哥是不叫则，一叫惊人的衣冠禽兽啊！庆熙，是这俗语吧？不重要。还能是哪来的印象啊，肯定就是皇上跟她……啊，别追我，问题是宁哥问的啊！我们可悠从前可是红透大贞半边天的贵妃娘娘啊，宫闱之事原来如此啊……”满场乱，秋风兀自凉，屋内却吵闹非凡。明明他几根手指头就能将身后追着喊着，扯他衣角，气得要死要活的女孩制服，可在这场游戏里他竟然笑得很大声很开怀，感受着即将被抓的紧张，见她扶着椅子气喘吁吁，又放慢了脚步，索性让她抓住他。“宁哥你怎么也这样，你们……说好了沈宅不许提我前夫的！是前夫！前！你们再戏弄我，我……我要离家出走了啊！”

沈可悠又羞又愤，捶打楚宇宁，被他擒住了手，牢牢地，动不了了。“你打就打，却净挑硬的地方打，一会手又该疼了。往这打吧。”

把手往胸膛一拉，沈可悠站他跟前本就很矮，这么一拽，踉跄往前摔，被他屈膝拦腰搂住了。这一刻，脑海记忆交叠，闪过从前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曾有人，在她酒醉时这么搂住过她，在御膳房。是他。眩晕疼痛的感觉已不强烈，这回完全能克服。她不知道是因为关于墨卿辰的记忆在淡去，还是因为她眩晕头疼的后遗症在消失，身体在修复，或是在接受，放下。“没事吧？”

扶她起来。抬头是他眼里深如潭水的担心。不为所动，狠狠往他胸脯上捶了一下：“哼！明天不卖个一百两回来，小心我把你们卖青楼，让你们好好陪富婆们试尺寸，让你们一晚上一只手的用量，用到天亮。”

推开，转身回桌吃饭。楚宇宁收好笑意，清清嗓子，摆出严肃的表情回她身边的座位吃饭。一边观察她脸上褪不去的阴郁忧伤，嘴角微微上扬。转日，集市戏台分外热闹，早早就张贴了表演告示，里头有一部剧目叫《爱妾，求你再爱我一次！》，后面注明“著名富商沈万三亲自上场演绎”，单凭这口语化还夺人眼球的标题就在一众《莺莺传》《目连救母》《后宫秋》……中可谓异军突起，吸引走过路过的百姓们驻足围观讨论，更何况对“著名沈富商”还百思不得其解，够有话题性了。演出时间是吃晚饭的时段，黄金时段，经过白天的广为传播，到傍晚就能集聚起极高的人气。沈可悠今日是飒爽的贵公子装扮，行走江湖宜女扮男装，更容易打入津海郡的商圈。立着“沈老板农场出品”的摊位今日生意分外好，山贼弟兄们都穿上了工服，显得很有团魂，哦不，是团队素质的样子，在集市中，一群身上套着红背心，上书“沈氏出品，必属精品”大字的行走的广告牌吸引来团团围观买菜买肉买蔬果的客源。“那戏是你们商铺的吧，你们店面在哪啊，从前都没听说啊，生意人还会演戏呐。”

买了一小推车菜的大叔问道，从穿着上看像大户人家家里的管事。“对，哥，我们农场在蓝山路南边，您买的这堆袋装牛奶品牌叫‘金牌奶’，所谓‘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金牌奶’。使用高温杀菌技术，保鲜半年没问题！多年来沈家农场持续挑战自我，不断突破技术难题，实现蛋白含量从3.3到6.0飞跃，出场就引领高端牛奶行业。还有，喝牛奶拉肚子的喝这个奶完全能吸收。”

沈可悠挤进摊位，往广告木牌那手一介绍，“‘金牌奶，肚子舒服好吸收。’”她农场的牛，每天散步听歌，偶尔还听童话故事提升思想境界，吃的是新西兰牧场品种的珍贵牧草，喝的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水源，每日规律作息，注重锻炼，奶爸奶妈们生病了都带隔离面罩继续喂养。“《理想大贞》上皇上都号召大家喝牛奶，说‘每日一斤奶，强壮大贞人’，还说孩子每天喝牛奶个子高，体质强，少生病。家里有老弱病残孕的，还有干事业的都要喝。”

旁边读书人模样的青年男子拿了一篮子奶：“金牌奶不拉肚子还便宜，一袋才五十文钱！别人卖至少一两！这可是皇室、富人才能喝得起的东西啊，喝了之后，文章都写得好了！别挤啊，排队！”

“我也要我也要！我家有科举生！沈掌柜你家这么些袋的太少了！我家要一人一桶！”

人头攒动里，有妇人挥舞着钱袋子在那挤。“大家排好队！我们追求的是品质卓越，数量有限，卖完即止，大家每天早来啊！”

龙傲天埋头疯狂装奶，刘波结钱结到手软，脸色愈发凝重，心想什么时候能换一套动作啊。牛奶很快售完了，后面的人群叹气，问明天几点，能不能预留，沈可悠正想着预定是个好主意：“需要预定的朋友到纸上留言，仅限明早领取，上限一人订五十袋！着急的朋友可以在太阳下山后自行到蓝山路沈宅凭券领取。宁哥，借你印章一用。”

队伍中有人留下登记，领了盖章带数量的小券。她猛觉手臂被拽住，侧头看是个五大三粗的粗犷汉子，吓一跳，这是要找事啊。“哎！沈掌柜，我们都排这么久了，你说卖完就卖完，还要我们自己取，你怎么不让人送来啊！我们开食店的等不了！”

大汉身上散发的汗馊味浓郁得熏鼻子，沈可悠都快被贴近的肥肉熏吐，心想他还开食店呢，不会做什么蛋黄酥、流心奶黄月饼吧……糕点味道得多大啊。“啊……”胳膊要断。宁哥宁哥在哪里，她可不想卖个货成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