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抬起头来，然后转过头看她了，因为她提了沈可悠？“什么问题？”

在这个偌大的后宫，她无处不在又无处存在，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她，但他知道不会有人忘记她。“臣妾很羡慕她。臣妾自问家世、样貌、品行……样样不输于她，但皇上眼里从来只有她，她顶撞皇上皇上不生气，皇上与她并行还会拉住她的手。她到底哪里好？臣妾想知道自己输在哪，日后才能做得更好。“墨卿辰见她衣着素雅，发髻简朴，淡妆却精细。头上插着一支镶嵌红宝石、碧玺、翡翠、珊瑚、珍珠等珠宝的铜镀金点翠花簪，工艺繁复，选料名贵，应是后妃在喜庆吉日、盛典时着吉服时所用。想起沈可悠这个点大概披散着及腰的头发看账目，一根发带简单地扎在头上收拢秀发，在头顶交叉成两个“兔子耳朵”，随意而又娇俏，她不自知的充满生命力的美，很能蚀骨。若是很久之前，他大概会斥责她戴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凡梳个发髻，插个簪子也比女鬼似的强，有伤风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穿着裙子。起风了，会不会感染风寒……“你听说过‘地心引力’吗？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物体都受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巨大引力。有的人，明明与你背道而驰，明明一个要求都达不到，但她出现了，从此你的世界有了重力。”

他望着窗台上啪嗒掉落的梧桐叶，层叠宫殿辉煌的灯海说道，不知是说给谁听。“皇上所言大概是极深的道理，臣妾才疏学浅，确实从未听闻过‘地心引力’，但臣妾朦朦胧胧地觉得这番道理很对，有说不出来的诗意。臣妾仿佛能懂，大概就是经过很多年，见过很多人，却还是记得他，像笼罩四野的赤日一样，一旦失去，就会陷入黑暗。”

她望着他，他却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日，全天下也只有一轮，人人仰望之，人人敬慕之，她知道不是谁都能有天大的幸运被他记挂，甚至并肩而立的，他此刻望着苍茫的夜色时望眼欲穿的寂寞，看他承受相思之苦，无望之苦，她竟然有些心疼。墨卿辰起身，吴永恩默默上前。“朕想起还没处理完的事。”

朝外走去。最近几日不见暗卫送来沈可悠的情况线报，不送来一般代表安然无事，没有危急或有隐患的事发生，但他现在却有点烦扰了，没大事就不能汇报小事吗？细水长流的日常他们就只自己瞧着，不来汇报与朕吗？！他们……“速回天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