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答案嘛！“怎么样？他有没有说谎？”

沈洛忽闪着一双眼睛，好奇宝宝般的等着寇白的回答。“嗯……不是那么确定，但好像不太像真话！”

寇白认真的回答。“小子，你找死啊！”

宝儿一下站了起来，挥着拳头就要打寇白：“老子都不知道花魁长什么样，怎么比？”

“你说谎了！”

寇白倔脾气也上来了，迎着宝儿的拳头怼道：“你说你没见过花魁，但你心跳快跳了两下，不是因为生气！”

沈洛勾唇一笑，对这结果早有预料，伸手把宝儿按回座位上：“好啦，别气急败坏了，你那点儿破事，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我怎么了？”

宝儿一脸委屈：“我这么天真纯洁，怎么可以让你们这么污蔑，呜呜……”“天真纯洁？”

沈洛翻了一个白眼：“好了，这也算发现寇白一个优点，作为审讯的辅助手段也不错。只是有点鸡肋，我一个商贾，能审讯谁呀？”

“小姐，你别听他瞎掰！”

宝儿眼泪说收就收，一把抢过寇白手中的竹筒，站椅子上，反手把竹筒扣在了叶鸣胸口：“来，你要是能听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我就承认你有点儿用！到时候小姐不帮你，我帮你！别说认个爹了，就是让你爹喊你老子，都没问题！”

寇白一听，皱眉的同时，两眼放光。沈洛也是一脸好奇，唯独叶鸣冰块一样的脸上闪现一丝惊慌。“无聊！”

叶鸣随手拨开了宝儿的竹筒，大步走了出去。“小姐，你看，他不敢！”

宝儿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小姐，你快命令他过来，他肯定有秘密怕人知道！”

沈洛看着叶鸣的背影，说实话，她非常好奇叶鸣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她是一个有分寸的雇主，人又不是机器，有秘密很正常。叶鸣对她很重要，若是强行窥探他的秘密，造成主仆离心，产生隔阂，对她来说，很可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游戏到此为止！”

沈洛拿过宝儿手中的竹筒，看向寇白：“我承认，你这也能算些本事，但对我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而你所说的，陆秋白能付出什么，你也可以。我并不认为你能做到。陆秋白与我签订的是终身契约，虽然比卖身契好一些，但这辈子都别想自由。你觉得失去自由，你可以吗？”

寇白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陆秋白与沈洛签订了终身契约。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洛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寇白的回答。终于，他露出一轻松的微笑：“我愿意！”

说出这句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东家说得对，想要获得什么，便要付出什么。让父亲认我，可能是我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的梦想。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直接付出一生去实现它呢？何况，我相信东家，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

这马屁拍得，沈洛都不得不去反驳：“打住，你千万别觉得我善良，我也不可能善良！别指望说句好话，我就不会剥削你。签了契约，你就是我的人。没有工钱，假期更别想，我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你要做不到，活契变死契，我能卖了你！这个，你认真想好了再回答，到底愿不愿意？”

“愿意！”

寇白回答得干脆，不带一丝犹豫。这下换沈洛愣住了，她是打心底不愿意管这档子事儿。“行吧，签字画押，咱们今天就去摸摸底，在那之前，你再把你父母的事情好好说一说，我有权利知道，我帮助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当然！”

寇白微笑着，可那表情却带着一丝哀愁。他述说着自己母亲如何名动江城，多少豪门富户想要娶她，可她却偏偏对一个初到江城的商旅一见钟情。为了做贤妻娘母，她放弃了抛头露面，放弃了自己钟爱的琵琶。一双纤纤玉手，挽袖与男人做羹汤。夫妻俩最开始也是恩爱无双，男人在寇白母亲财力和人脉的支持下，生意也越做越大，越来越忙。他不曾纳妾，却经常奔波在各地，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寇白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因为自他记事起，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陪伴寇白成长起来的，是母亲终日望着门前的路，默默流泪的样子。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母子俩过得十分清苦。母亲琵琶的技艺仍旧高超，但一代新人换旧人，母亲再想登台时，已经没有她的一席之地。生活所迫，母亲又性格刚烈，不愿堕落风尘，也不甘与人做小。江城第一琵琶女，最终沦为与他人洗衣裳的浣衣女。因为吃不好，寇白从小体弱。一次高烧，没钱治病，母亲四处跪求无果，叫一个老财主趁了危。寇白十四岁那年，母亲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后，寻了短见。其实母亲最后的遗愿是，希望有一天丈夫活着回来，能够原谅她的不洁。可寇白觉得，他爹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把他娘的坟，迁到他寇家的祖坟就可以了。最少，也该回江城，在他娘的坟前，堂堂正正的告诉她，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她。让她能够不要再等了，来世能够别再这么命苦。同样的故事，又听了一遍，这次听完，沈洛多少有些生气。按她的脾气，这男人就该直接送去合葬了！可是这世上的天道公理，不是她说了算的呀。事情的具体真相，也不是寇白一个人说了算的。当然，她并不认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真相。但万一呢？不能错杀好人，是不是？“好吧！你这事听完，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沈洛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会会你这如此薄情寡义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