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中的桑老太君听到这话,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桑阮阮吧她看到包百福扶着易安枝下车的事情讲了一遍。桑老太君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可不要乱说,我自有分寸。”
屋外,何貌堂坐在地上放肆的哭:“呜呜呜,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眼泪混合着鼻涕,从何貌堂的脸上流下,他就任寒风刮着,也不去理会。赵丹阳看不下去,丢给他一块汗巾,“你能不能先把脸擦一擦。”
何貌堂虽然双手接过汗巾,还是继续哭着,“我有儿子了。我得告诉师傅,我有儿子了。”
他口中的师傅,是个算命的。何貌堂从师傅手里拿了很多玄学灵器保佑他生儿子。看来师傅真的很灵。刚开始大家客气的恭喜一下何貌堂,但是他只顾得自己哭,大家也只能恭喜桑彦风了。“恭喜你家阮阮喜得贵子呀。”
“恭喜桑副统领当舅舅了。”
桑彦风客气的一一回应。何貌堂这时突然像个小孩子争宠似的站起来,“我生了儿子,你在这里谢什么。”
桑彦风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何家大房也觉得她这位小叔有点丢人,赶紧招呼众人:“今日多亏各位相帮,我家三少奶奶才母子平安。天寒地冻,各位到暖房歇息一下吧,我给各位准备了夜宵和一些心意。”
众人都是来帮忙的,没想到何家大房如此客气。刘婶子喜笑颜开的说:“我们都是粗人,帮个忙而已,大少奶奶太客气了。”
众人都开心的附和着。何貌堂看到邻居们一片热闹的跟着大少奶奶走了走了,跺着脚想追上去理论,被桑彦风挡了回来,桑彦风尽量压着怒气说,“你还不去看看阮阮?”
何貌堂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可不能进。师傅说产房很邪门的,我得避一避。”
说完,转身就走。赵丹阳被何貌堂的所作所为震惊了。但是一转眼看见易安枝发白的唇,更加生气。拉着易安枝就要走,“你腿都断了,为什么还跟其他人一样在这里冻着!”
桑彦风此时也发现了易安枝的异样。包百福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件披风递到易安枝面前,“桑夫人,您先穿上吧。”
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易安枝心虚的看了一眼桑彦风。桑彦风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包百福说:“多谢,这位是?”
“在下包百福,是桑夫人的下属。”
包百福不善言谈,相貌普通。若不说话,很难引起别人注意。但是桑彦风看到他坚毅的眼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赵丹阳拿起披风就给易安枝披了上去,“桑副统领,桑夫人现在是我工程队的人。我看你一时半刻也不准备走。我的马车在外面,就先送桑夫人回家了。”
桑彦风还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公主的颜面,不敢多言。只能看着易安枝披着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易安枝上了马车,才觉得自己小腿受伤的地方越来越疼。她问赵丹阳:“公主,您怎么知道阮阮难产,带来了御医。”
赵丹阳不怀好意的笑着,“是沈大郎,他见包百福去送你,半天没回来,就跑去你家。然后就知道桑阮阮出事了,通知的我。”
沈大郎是工程队里为数不多知道赵丹阳身份的人。皇后知道赵丹阳的工程队将来要进皇宫,特意派沈大郎这个心腹秘密配合加入工程队。毕竟天下初定,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前朝余孽渗透到皇城。皇后还和赵丹阳说过,沈大郎当年倾心于易安枝,他们之间也默契十足。有他在,易安枝肯定如虎添翼。易安枝知道赵丹阳笑什么,只能选择闭眼不看。因为她此时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控制自己小腿疼痛上,没有反驳的兴致。赵丹阳笑着笑着,就发现闭目养神的易安枝头歪了,“易将军,易将军?”
赵丹阳碰了碰易安枝,易安枝没有反应。“车夫,快,快到公主府,易将军昏倒了……”桑老太君和桑彦风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桑允衡、桑允年两兄弟。桑彦风担心的想要出去寻找,就被桑老太君拦了下来,“天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找?”
桑彦风说:“她是坐着公主的马车走的,我顺着车辙印,肯定能找到。”
桑老太君问:“公主的马车?”
桑彦风知道易安枝为了不麻烦皇后,不想让周围人知道她与皇家还有联系,就改口说:“是工程队的马车。他们有可能去工程队了。”
说到这里,桑彦风突然想到易安枝从桑阮阮家出来时,脸色十分虚弱。他此刻的心,突然不安起来。桑老太君听说易安枝坐着包百福的车回去了,突然想到桑阮阮的话,神秘兮兮的对桑彦风说:“儿啊,您到娘的房间,娘有话要对你说。”
桑彦风感觉母亲很奇怪,但还是跟了过去。他刚走,桑允衡就起来,给自己和弟弟掖掖被子,加了几块炭。想了想,又加了几块。桑老太君的房间还有余温,但是一进门,还是迫不及待的点上炉火。桑彦风不等老太君忙完就急不可耐的问:“母亲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本来不想说的。”
桑老太君故作为难的说,“阮阮跟我说,她摔倒是因为安枝。”
桑彦风愣住。桑老太君坐下来,盯着桑彦风的脸说:“阮阮在巷口散步的时候看见,安枝与那个叫包百福的拉拉扯扯。”
说到这里,桑老太君仔细的盯着儿子的反应,不想放过一点细节。见桑彦风好似没有要制止的迹象,她接着说:“阮阮看见安枝与他人大庭广众下如此放纵,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又怕冤枉了安枝,就想躲起来看看再说。谁知惊动了安枝,安枝就像害怕暴露似得,拼命的追着阮阮。”
见桑彦风听得仔细,没有反驳,桑老太君又接着说:“你还记得我让安枝去请大夫吗?”
桑彦风回忆起来。桑老太君说:“安枝当时特别不情愿。安枝以前哪有这样的时候。”
“还有那个包百福。他赶马车去何家的时候,车赶得特别慢,一定是故意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