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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晚宴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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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羽三人回到龙字营时,所有人都在围绕着加固防御忙碌着各自的任务。就连几位统领听说了三人安全回归,也未能有一人立刻出现,只有消息传出让他们先候着。三人等待片刻后,陆横从正在加固的一套大阵内走出,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陆羽,你这是……”陆横一眼就看到了陆羽那条有些血淋淋的手臂。“没事,只是皮外伤……路上不巧碰到了一头凶兽,不小心所伤。”

陆羽如此解释道,简单地略过这个问题。见到陆羽三人平安归来,陆横开怀笑道:“好!不久前我们还在担心你们几个,能平安回来就好,陆羽、陆涛,干得不错!此次记功一件,等这几日忙完了大统领必有奖赏,正好到时候给你们新来的一起接风。”

陆横赞赏的目光看向陆羽和陆涛二人。“统领过奖,其实……这次全依仗陆羽兄弟。”

陆涛话语一顿,本想将陆羽击杀一头中阶玄兽等一系列事情的经过说出,但又怕陆横知道了他们找到陆应后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冒险去摘取龙萱草,免不了受一顿责罚。虽然按照营中规矩,在外所获的战利品都归个人所有,但在他们没有遵照命令行动的情况下,说不定会被没收所得。“陆羽兄弟?看来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外面已经打成一片了,不错……”陆横见陆涛的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是注意到了陆涛话语中对于陆羽称谓的转变,在营中族人间的团结是最重要的。接着,陆横转而看向此时低着头缩在二人身后的陆应说道:“陆应!你小子又添麻烦!是不是嫌最近营中形势不够紧张?你小子再敢……”被陆横一顿训斥,陆应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一脸苦涩地默默听着,并时不时地配合着点头。见他这副样子,陆羽和陆涛内心都感到一阵好笑。接下来,陆横让三人稍作休息,并向他们简单分配了一些任务。随后的几天时间中,不仅是龙字营,陆家在外的各个营地皆是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利用族中带来的材料和资源补给,进行周边大阵的修补和加固。依照陆家族内传出的消息,赵孙两家的族长虽然还在疗伤闭关不出,但近期动作明显,仍是保持着联盟的状态,让陆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七日后,龙字营所有的防御工事全部完成,也不知赵孙两家是在密谋着更大的动作,还是因为近期元气受损,在这七日间,龙字营迎来了难得的平静。营中的陆家族人聚在一起,大摆了一日的宴席,为从家族中回归的陆从云以及陆羽等年轻小辈接风洗尘。宴席上,陆羽他们享受着只有在外才能尝到的各种山中“野味”,所有人都处在酣畅纵情的氛围中,尽情地吃喝、谈天说地,好不痛快。“说来也怪,这几日赵家和孙家的那些个崽子们竟出奇地安分,连那赵宽被宰了都没来报复?这可不太符合赵家一贯的行事作风……”“听说他们不久前在族中的那一战也损失不小,加上损失一个统领,不敢轻举妄动也属正常……”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七天日夜不停加固的大阵令他们感到安心,也不知谁又提起了和赵家有关的一些事。“害,难得一天快活日子,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今天只许吹牛喝酒,谈心吃肉!不许再次赵孙两家的那些王八蛋!”

此时,陆羽远离正欢声一片的人群,独自一人坐在营中的一块大青石上,手中提着一壶清酒,仰头望着夜空中闪亮的星辰,默默自饮。他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一双清明的眸中映照着万千星辰,此刻似有千百思绪萦绕心头。“陆羽兄弟,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待着,有什么心事吗?”

陆涛发现了远离人群的陆羽,走了过来,其手中同样拿着一壶酒水,坐在陆羽一旁,等待着他的回应,并痛饮了一口。“没什么,只是每到夜晚时分,总会有些莫名的思绪涌出罢了。”

陆羽偏头看了看陆涛,露出微笑,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漫天的星辰。“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经历,或者说族中现在鲜有人不知,说真的,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若是一般人经历了那许多,或许很难坚持到今天。”

对于陆涛所言,陆羽这次没有回应,只是疑惑地看了看他,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见陆羽不答,陆涛仅是洒然一笑,继续说道:“我真好奇你究竟是怎么从三年前那种状态恢复到现在的,之前光是听说你在族中大比上的表现就足以令人震惊了,虽然当时我们营中的兄弟大多是不信的,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眼见你击杀了一头中阶玄兽的我,现在还感觉有些不真实……”陆羽眉头一挑地看向陆涛,他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出乎意料地健谈,初见时,他还觉得对方应也是不苟言笑,话少的那一类,现在的表现出奇的随和。看到陆羽此时古怪的表情,陆涛微微一怔,随后一笑地说道:“陆羽兄弟若是不喜聊天我便不说了。”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陆涛兄也有这样亲和的一面。”

面对陆羽的调笑,陆涛哈哈一笑。“只是你对我还不了解罢了。”

“我能有现在的实力,也是幸运所致,有些机缘而已,不值一提。”

陆羽摇头说道。“陆羽兄弟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天资丝毫不输那加入了玄清宫的宁儿族妹,虽然没有她那样的机缘被玄清宫的大人物看中,但去往更大城镇中拜入一些赤铭国的中上等势力应也是绰绰有余的,总好过来这历练,如今到这营中莫不是有些别的缘由?”

陆涛好奇地问道。对于对方心思的细腻,陆羽也感到意外,比起回答他,他更想知道对方还有怎样的想法。“陆涛兄以为呢?”

“我冒昧猜测一下,虽然想不到具体,但陆羽兄弟此行或许与失踪的族长有关?”

对方此话着实让陆羽感到吃惊,想不通对方究竟是如何联想到这上面的。看到陆羽惊讶的表情,陆涛笑着说道:“陆羽兄弟别这样看着我,其实,你这些年在族中所做的事情许多族人都知晓,你一直想尽各种方法,试图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寻找族长,对吗?”

“陆涛兄说的不错,我娘在我年幼时便去世,父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至亲,我想要将他找回,再正常不过了吧……”“但是族中几乎没有任何人支持你,对吗?”

陆涛打断了陆羽的话说道。“陆涛兄若是知道些什么我不知的,还请指教。”

“你知道吗,三年前,在族中刚失去族长时,所有人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失去了族中的‘天柱’,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下来,或许当时处在颓丧状态中的你并不知晓,但族人的感受和你应是差不多的。”

陆涛再次灌了一口酒水,神色严肃地说道。听闻此言,陆羽怔怔地望着陆涛,随后自嘲一笑道:“我还以为陆涛兄真是来和我真心相谈的……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说法?这些年家族的冷漠,对父亲踪迹的不闻不问,你们难道都视而不见?”

对于陆羽冷下来的脸色,陆涛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定然是不信的,可那就是事实,曾经的家族,几乎是靠族长一人之力撑起来的,就连长老们的修为,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族长的福泽,这一点我小时候就听长辈说过,但正因如此,家族太过于依赖族长了,以至于他突然地消失,令整个家族都感到手足无措,大失方寸……”听到这,陆羽也认真揣摩起了陆涛的话语。“可这是不对的,一个家族应该是由所有族人共同承载,而不是将一切都押在一人身上,即便族长在三年前没有失踪,他也无法永远带领这个家族走下去,所有人都必须将曾经心中那唯一的信仰抹去,依靠自己去迈步前进,这便是长老们的想法,也是被族人所认同的观点。”

“真是这样吗……”陆羽喃喃自语,若仅仅是陆涛的这番话,还不足以让他内心动摇,过往的种种记忆从他脑海中涌出,的确有许多的经历能够印证后者的所说。他依稀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后者所说的话语:“羽儿,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他们需要背负的责任,而背负起整个家族的人不该是我,有真正需要我去做的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陆羽感到内心混乱,只能大口饮酒以缓解这种复杂的心绪。“……可是,这些年为什么从没有人和我说过?”

“或许有人说过,但过去的你未必能听进去。”

陆涛说道。“对于族人来说他是带领着家族崛起的族长,或许不在族中也仍有人可以顶替,但对我来说,除了族长的身份外,他是养育我长大的父亲……”说到此处,陆羽话语一顿,随后又继续说道:“其实这次来之前,长老已经和我谈过类似的话题,我也大概明白了陆涛兄想表达的意思,若是长老们过去可以更信任我,不对我有所隐瞒,或许我能更早地理解这些,虽然我希望能尽早找回父亲,但如今家族的状况如此,自然是要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谈以后。”

听到这,陆涛会心一笑,这也的确是他想要劝说陆羽的关键所在,以陆羽这样的实力和天资,对于家族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或许眼下还没有能够决定大势的能力,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成长,前途不可限量。“说了些扫兴的话,我自罚!”

说着,陆涛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好了,陆羽兄弟,先失陪,我得再去打点酒喝。”

陆涛摇了摇手中的空酒壶,一身酒气,脸色涨红,说完便一摆手地走回了远处的人群中。看着陆涛离去的背影,陆羽笑了笑,再次沉浸在了一个人的清静氛围中。远处,陆涛来到了大统领陆玄龙的一旁,弯腰在其耳边说道:“大统领,都按您交代的聊过了。”

闻此,陆玄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陆涛继续去忙自己的,随后借着酒兴再次与几位统领畅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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