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里路,以马车的速度很快便赶到了。褚师蓝掀开车帘向外瞧,只见前方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田间瓦舍鳞次栉比。“两位仙长,这里就是刘家村。”
刘褐跳下马车,改为牵着马车走。周围有路过的村民过来与刘褐搭话,“你不是去川城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褐笑了一下,“也是巧了,我这还没走多远,便遇见两位心善的仙长,因此便回来了。”
村民一听,喜不自胜,“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回身冲着村里吆喝,“有仙长来喽!”
刘家村屋舍不多,又离得近,他这一吆喝,所有人便都出来观看。最气派的一间砖瓦房中走出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是腿脚却极其灵便。“恭迎两位仙长。”
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近前。刘褐连忙介绍:“这是我们村长。”
褚师蓝两人下了马车,陆闻露出礼貌又疏离的笑容:“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今日我与师姐来此是为斩妖除魔,还请几位带我们去发现这婴孩之地。”
说着,他悄悄看了眼褚师蓝的神色,见她并未反对,便继续说道:“前方带路吧。”
村长一听,连忙吩咐刘褐及两名汉子带着褚师蓝两人上山。“两位仙长早去早回,我在村子里备好酒菜,给二位接风。”
刘村长说话文绉绉,听起来像个读书人。褚师蓝上下打量他一眼,微一点头,依然没有说话。待到刘褐三人领着两人进山时,褚师蓝才终于开口:“我观你们村长身上曾有灵气运行的痕迹,可是修行过?”
刘褐摇摇头,表示对此事不知,另一名汉子大咧咧地开口:“仙长的眼睛就是毒辣,我们村长小时候确实被选进仙门过,只是没过几年便回来了,具体为啥我们也不知道。”
褚师蓝又问:“可知是哪家仙门?”
汉子眨了一下眼睛,思索片刻,“诶...好像说过,但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身旁的人杵他一下,“说那么多干嘛,他现在不也就是个糟老头子么?”
他语气发酸,听得褚师蓝和陆闻微微皱眉。几人不再言语,很快便来到刘褐捡到婴孩的地方——一处茂盛的竹林,而他们之前交给村长的婴孩,则是躺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两名汉子吓得瑟瑟发抖,又强装镇定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怪?”
刘褐对这种情况却习以为常,叹了口气:“此前仙长说此为婴灵,乃是万千夭折的孩童怨念所化。”
说着,他上前抱起了婴孩儿,孩子在他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褚师蓝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地露出了柔软的笑意,又连忙收敛起来。“此处阴风阵阵,怨念颇多,你们村中过世的人是否皆葬在这座山中?”
收敛思绪的褚师蓝四下打量着。“没错没错。”
一名汉子忙不迭地点头,“西侧葬得全是村里的人,剩下未长大成人的,还有一些女的就在这山中随意找个地掩埋了。”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褚师蓝,“仙长,他们是没有资格入祖坟的,可是他们在作乱?”
褚师蓝点点头,“有些关系,无论如何,亲人一场,总要好好安葬才是。只是这山中的怨气过大了些,我观你们村子人丁不丰,应该不只有你们村子的人吧?还是你们村子里太多孩童夭折了?”
三个汉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刘褐回答道:“这附近几十里就我们一个村子。”
他声音颤抖,“是不是这山里原本就有什么妖邪精怪啊?”
他再一想到自己常年进山打猎都安然无恙,连忙跪地向西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喊着:“祖宗保佑!”
太阳开始落山,最后的余晖也格外耀眼。温暖的阳光洒在这片竹林,却驱不散一丝一毫的阴冷怨气。褚师蓝又看了眼刘褐怀中的婴孩儿,收回目光,“回去后我写张单子,你们按照上面的材料准备好,明日午时,我在此做一场超度法事。”
陆闻面色古怪了一瞬,问生剑派不是剑修门派么?怎么还会做法事?当然他不会在此刻问出。等到了村长为他们准备的住所后,陆闻终于问出了心中一连串的疑惑:“师姐你还会做法事?”
褚师蓝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
陆闻神情微愕,“那你刚才写的那些材料是...”“哦,瞎写的。”
陆闻终于找到机会原话奉还:“你竟然骗人?”
褚师蓝听完直接抬脚,早有准备的陆闻连忙跳到一旁,“师姐省些力气,若是明日在众多村民面前超度不了婴灵,可就丢人了。”
褚师蓝冷哼一声,抓过陆闻臂膀就是一个过肩摔,“超度不了他我还超度不了你?”
被摔得眼冒金星的陆闻:“......”是他大意了,为什么要嘲讽她!!“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两人连忙恢复之前的仙人姿态。“两位仙长,村长宴席已备好,请二位过去。”
门外,刘褐的声音响起。陆闻走过去开门,就见他正恭谨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背着那个婴孩。这婴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总是瞬移,为了防止宴席上婴孩忽然闪现出来吓人一条,刘褐所幸就直接带着了。“其实你多与他相处些,也能消消他的怨气。”
出门时,褚师蓝犹豫了一瞬说道。刘褐愣了一下,“可是明日他就被超度了啊。”
褚师蓝点点头,“你自己考量。”
刘褐挠挠头,想问又没敢,这些仙人救世总是爱打一些哑谜,根本没想过他们这些大老粗听不听得懂啊!村子里有节日,或者接待客人,都是在村中央的广场摆几桌流水席,如今也不例外。刘村长见到褚师蓝两人,连忙邀请两人上座。褚师蓝看着满桌菜肴低头致谢,“多谢款待。”
辟谷丹早就没了,如今她又不能用灵力,也只能如普通人般用吃食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