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此处，倒是未曾听说。”

说着，他顺手倒了两杯热茶，推向两名伙计的方向。此时，大堂中剩下的几个人也被吸引，纷纷侧耳倾听。陆闻身上的唯一的那根缘分线飘动，他余光中扫了一眼方向，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右手握拳抵住唇边，声如清泉，冲着方脸伙计说道：“我对此事倒是有些好奇，烦请讲解一二。”

两名伙计兴冲冲地坐下，方脸伙计开始讲述五百年前的那件事。“五百年前，这里还不叫栖霞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某一日，村里的猎户刘樵生，在山上救下了一名女子回来，从此，这里便开始怪事频发。”

陆闻左侧桌子上的一名客人大失所望地发声：“接下来，大家找到真相，发现这名女子是山野精怪所化，所有的怪事都是她弄得，最后找得到高僧渡化后方才化解劫难是不？”

他对面的客人也随声附和，“这种桥段，老子在茶馆都听烂了。”

方脸伙计面色不虞，“若是如此常见的故事，我还跟你们讲什么？”

“总之，那名女子来了以后，村子里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有人失踪，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在晚上单独出门的人，最后在村东的小溪边发现尸体。说起来，倒是和如今的情形有些相似。”

方脸伙计也没了营造氛围的心思，快速说了一个大概，便拎着抹布要走，陆闻连忙叫住他。“那些尸体是什么情形，你可知道？”

陆闻问道。方脸伙计笑了：“客官，五百年前的事，我怎么知道？这还是我阿奶在我小时候给我讲的。”

“只是如今客栈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店里那些死亡的人，第二日都是在镇东面那口井里发现的，我便又想起了这个故事而已。”

“那口井，曾经是故事里那条发现尸体的小溪所在？”

陆闻追问。方脸伙计摇摇头，“不清楚啊。”

陆闻想了想，又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故事里，刘樵生捡到的那名女子，其实只是普通人？”

方脸伙计点头，“没错，只是她来的时机确实也巧了些，最后被逼的自杀了。”

“那些失踪而亡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先前不屑一顾的客人，又燃起了兴趣。“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叫离奇。”

方脸伙计怼了一句，“反正五百年前的事了，是真是假都不一定。”

方脸伙计说完，便听后厨传来‘滋滋’的水声，他叫了一声，“糟了，水开了冒出来了！”

便忙不迭地赶去查看。一直在三楼偷听的褚师蓝下意识地摸着面前的木质栏杆，脑海中不断思考。——五百年前，黑夜中离奇死亡的人；五百年后，客栈中离奇死亡的人；被冤枉的女子；以戏弄生灵为乐的清音鸟......他们之间，会有关系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故事。夜色浓稠如墨，客栈内，除了陆闻外皆已经进房休息。陆闻端着茶杯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引着，烛火跳动，他身后传来脚步声。“客官，还不休息？”

是方脸伙计的声音。“你不也是，还没睡么？”

陆闻笑着说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晃动的影子逐渐笼罩住他的身躯，陆闻依然不慌不忙地又替方脸伙计倒了一杯热茶。“多谢客官，只是如今，我这残破之躯，只能拒绝公子的好意了......”方脸伙计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粗狂渐渐变得尖细，到最后，更是完全变成了女子的嗓音。陆闻注意到，笼罩他的影子，也在渐渐缩小，变得窈窕。“你是五百年前，刘樵生所救的女人。”

陆闻笃定地说道。“嘻嘻嘻，公子真是聪明呢~”冰冷的手攀上陆闻的脖颈，“公子皮囊生的倒是极好，就是不知道......心是不是好的~”她一双手渐渐下移，在陆闻的胸口处停住，“公子，让奴家看看你的心，可好？”

陆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能说一句遗言么？”

“嗯......看在公子请我喝茶的份上......可以~”女人的声音娇羞中又带着一丝雀跃。陆闻趁她放松，一把咬破自己的中指指尖，指尖血飞出，他口中大喊：“师姐救命！”

“该死！”

冷不丁被陆闻纯阳之血所灼，女鬼痛得俯卧在地。此时，一道繁复的符文凭空出现，褚师蓝从三楼翩然落地，手中两套诀印打出，女鬼被收进了一个葫芦里。陆闻捂着脖颈咳嗽两声，走到褚师蓝身边，“多谢师姐救命之恩，若没有师姐，恐怕明日我也出现在城东井里了。”

他被女鬼接触过的脖颈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褚师蓝看了一眼后，别过头去冷笑：“我看你刚才挺开心的。”

陆闻高呼冤枉，“师姐，我不像您法力高强，因此只能智取啊！”

“哦。”

褚师蓝垂眸，显然是半个字也没信。陆闻见她神情，忽然怔在原地。——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