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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相干结伴同去处,深矿洞颠倒倒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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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书接上回。且说陈鬼脸腰间发力,一跃起身,摆开架势。被恶灵操控的铁算盘咧嘴邪魅一笑,屋外闪电光亮映在他的脸上,更添几分阴森。陈鬼脸不知铁算盘的底细,心下思量着此番境地如何脱身。怎料铁算盘率先开口,言道:“别紧张,滑头。我还不准备杀你。”

“什么?”

陈鬼脸怎么也没料到,这杀人吃人的恶魔,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可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老杆子精,你可别说大话。真动起手来,还不知是谁输谁赢。”

陈鬼脸这话说的胆怯,但他心理素质极强。当真是面不改色,字字铿锵。铁算盘听闻,放声大笑。伸出枯瘦的指头,一边指着陈鬼脸,一边赞道:“滑头,果然是个滑头。我没有看错人。”

要说铁算盘为何如此?还真不是他良心发现,或是忌惮陈鬼脸的拳脚功夫。只因他乃是千年恶灵,稍一窥探,就得知这小子怀中宝物众多。压制恶灵的佛陀偈语还没有完全消散,当真动起手来,难免会两败俱伤。于是恶灵话锋一转,反而拉拢陈鬼脸,一起进到颠倒山之中。退一万步说,此举可让陈鬼脸做个垫背的炮灰,就算他小子命大,没有死在颠倒山里。届时恶灵也恢复了能耐,再料理陈鬼脸也不迟。恶灵心思,陈鬼脸哪能不知,于是他脑瓜子一转,收了手上架势,心说,“小爷还不知颠倒山的具体位置,不如于这老鬼同行,到时再见机行事。”

二人心中各有思量,竟组成了结伴搭子。只不过屋外夜雨太大,非得等到雨势小了才能继续行进。陈鬼脸闭目养神之际,就听原本昏迷的百事通,此刻也清醒过来。他左右看清了局势,当即对着陈鬼脸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鬼,老子就知道你有问题。果然和这老鬼是一伙的……”被恶灵附身的铁算盘早已将百事通五花大绑,作为备用的补血吃食。这一叫嚷起来,惹得铁算盘和陈鬼脸二人都休息不好。百事通也自知如此境地难以活命,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当一把大丈夫。图个口中畅快,然后慷慨赴死。于是嘴里不留一丝分寸,只把陈鬼脸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这还不解气,又将陈鬼脸膝下儿孙咒诅一番。听得陈鬼脸是心烦意乱,又难以解释,索性闭口不言,任其口舌如刀似兵。恶灵倒是先受不了,操控着铁算盘的躯壳,走到一具被自己吸干的尸身旁边。扯下一截断肢,直接塞到了百事通的嘴里。“唔唔唔……”百事通抗拒挣扎,可越是这样,口齿咬合的就越紧。断肢的皮肉脂肪,深深的嵌入到牙根,惹得百事通连连作呕。铁算盘见这厮终于消停,又走到祠堂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天色。但见夜雨势缓,铁算盘也不愿耽搁,于是叫起陈鬼脸,奔着颠倒山方向驰行而去。要说这一路上马背颠簸,周身湿冷。陈鬼脸咬紧牙关,跟在铁算盘马后。此前,陈鬼脸脑中曾设想过颠倒山如何高大,如何巍峨,或是陡峭,亦或是险峻。哪曾想越是西行,这地势就越是低洼,周遭目力所及之处,更是一座山的影子都看不到。陈鬼脸觉得奇怪,于是暗用《虫经》之术,对沿途地脉走势做了一个大致分析。知道以此山川脉络,地势格局,前方几百里地,也不会有一座高山。“喂,老鬼,你不会是走错了方向吧。”

陈鬼脸问询。“错不了。”

“那这地势怎么越走越低?哪里有一座山的影子?”

铁算盘听闻,哈哈一笑,“小鬼,你听谁说颠倒山是一座山的?”

此话一出,陈鬼脸当即愣住。只因这颠倒山的名字中,带了一个“山”字。所以在陈鬼脸的潜意识中,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那就是颠倒山一定是山。铁算盘继续说道,“前行几十里,便是一个陀螺矿坑。那坑洞被万人开采了百余年,好似青山倒悬,故而名曰颠倒山。”

陈鬼脸听了,这才恍然。难怪自己曾多方打听颠倒山的所在,都没得到一丝下落。原来颠倒山是一个巨大的矿坑。想到此处,陈鬼脸不由眉头紧皱。当年小砀山地下溶洞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不曾想此行,仍然是和地下打交道。“他娘的,既然小爷来了。别说是一个矿坑,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陈鬼脸暗骂一声,接着一扬马鞭,速度又快了几分。就这样过了不多时辰。铁算盘和陈鬼脸便来到一处巨大的深坑旁边。“这是……”陈鬼脸虽说有些见识,但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铁算盘勒紧了缰绳,指着前方的深邃说道:“金矿,一座废弃的金矿。”

这废弃金矿边缘修筑着螺旋通道,打着卷儿的延伸到地下。通道三四步见宽,可供推车通行,看样子是用来供矿工上下,还有运输废土和矿石。只因这螺旋通道修的规整,且形似陀螺上的雕琢,故而人们都叫它陀螺矿坑,少有人以颠倒山称呼。在深坑旁边,还修建了两处较大的聚集地,不过年代久远,此时早已荒废破败。一处是供矿工休息的夜宿区。这个区域占地极大,但是简陋异常。只是作为矿工的临时住所,此时已经倒的倒,塌的塌,放眼一看,都比不上肩儿巷里的窝棚搭子。另一处设施则是保存的较为完好。有墙围、有火坑、有炉灶、有铸造台、有冷却池……此处不必多言,正是一个临矿而建的冶炼厂,又叫炼石厂。《管子·地数篇》记载:“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有铁。”

丹沙就是朱砂,其下分布的金矿有好有坏。有的纯度极高,有的含有大量杂质。这颠倒山里的金矿,就属于后者。只因这金石纯度不够,运输原石是耗时耗力。于是才在矿坑旁设冶炼厂,稍加提纯炼化,使其轻便,更利运输。到了富庶地界,再进而提纯成金。要说这荒废矿坑,怎么会成为凶恶险境,还兼具幽魂作祟。其间还有一段故事,且留下回道来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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