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望的话还没说完,谢君泽就知道皇帝的决定了。老皇帝的手绷得紧紧的,险些连手背上的纹路都扯平了,可惜,他已经患病许久,手上没多少力气,即使这会儿暴怒下,也没让谢君泽感觉到手有半点疼痛。“传朕的旨意!太子谢君望,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在被打入天牢之后不知悔改,仍联合自己的部下越狱,并企图弑君!口出狂言的逆子,今日,朕就将赐予你的一切,都拿回来!”
吼出这些话后,老皇帝开始剧烈的咳嗽,周围的人愣了一会儿后,都反应过来皇帝意思了。……春天刚刚到来,太子谢君望被废,皇帝下令彻查东宫,太子及其党羽统统交由六皇子,即啸亲王谢君泽代为处理。……林久期面色凝重的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目光一直落在窗外不远处的某处草丛上面,那里已经萌发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再过不久,那里可能长出来的不只是青草,还会有小花。自从上次谢君泽回来找她要了两个主意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宫里没有消息能够被传出来,所有出入口都被御林军牢牢的把守住,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再或者之前进去探望自己亲人的皇亲贵族,通通不许出宫。林久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这是为了不让宫里面的消息传到外面来。回想起之前给谢君泽出的那两个主意,林久期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上面的布料都是用的最上乘的贡品,一般的人是得不到的,只有最受皇帝宠爱的妃子或是皇子才能够的来那么一两匹。可谢君泽,直接让人用这样稀有难得的布料给她做了鞋子,丝毫不觉得这是暴殄天物,反而还在林久期问起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上好的布料又怎样?若是用来做衣服,一套都做不成,不如做成鞋子,这样王妃日后有许多双鞋子可以穿。”
想到这里,林久期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真的对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男人动了心?“王妃在笑什么?”
冷不丁的,窗台上冒出一个调笑的声音,吓的林久期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去,可惜身后就没有东西了,这小榻本就窄小,此时林久期马上就要摔到地上去了。谢君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句话就能将林久期吓成这个样子,见她要从小榻上摔下去了,急忙伸手捞了一把,总算是避免了意外的发生。惊魂未定的林久期紧紧的用自己的两只手抱紧了谢君泽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前,鼻腔中满是他身上的青草味道。“我吓到你了?”
谢君泽没再用那些繁琐的称呼,只直接用了“你”、“我”。林久期摇了摇头,放开了自己抱着谢君泽的手,随后抬头关心的看了谢君泽一眼,见他脸上、身上都没有伤势,仍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王爷可还好?”
谢君泽入宫多日,回来的时候,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想要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关心他是不是还好,问出这句话的人,只有林久期一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啸亲王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眉眼弯弯的,衬的那双桃花眼中流转的神采更加勾魂夺魄。林久期一时不察,险些被那双眼睛中的神色勾去了魂,等反应过来之后,她不肯再抬头了,只低着头重复了一边:“王爷笑什么?久期在问您话呢!”
听着面前的美人略带薄怒的“质问”,谢君泽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即使是太子被废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开心。伸手摸了摸林久期的头发之后,谢君泽一个翻身,从窗外翻了进来,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男人已经坐在了她身边的小榻上。尽管林久期没有问,但谢君泽还是想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此时见她一直低着头,他坏心思的伸手捏住了林久期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林久期的脸上从来都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神情,这会儿也不例外,但她闪烁着不敢与他对视的样子使得谢君泽的心情变得更加好了。意识到谢君泽这是在逗她,林久期红了红脸,随即略带薄怒的呵道:“王爷许久没有回来,回来就是为了调戏一下家中的留守妻妾么?”
林久期恼羞成怒,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用上了一个现代的词语,谁知,被谢君泽听在耳中,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哦?留守?这个词很好,是王妃创造出来的么?果然是才女。”
两人逗了一会儿嘴,随后谢君泽清了清嗓子,林久期知道,他这是要说一说这几天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了。“那晚你的主意都起了作用,当晚,皇上废了太子,那些党羽还有太子都交给了我处理……我没回来,是因为还有一些在逃的人,他们还想帮助太子东山再起,我需要时间妥善的处理这些事情。”
说完之后,谢君泽看了一眼身边若有所思的林久期,又说道:“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知道太子那儿有一只西域来的黑狗也就罢了,还能想出来让我找人去给太子下药的主意……那晚他果真当众吐露出了自己内心所想,还差一点行刺皇上,幸好御林军拦住了。”
林久期听到这话笑了笑,心道,谢君泽是王爷,她是王妃,若是这个男人出事了,她一定也会出事。更重要的是,若没有太子和林远山之间的勾结,她也不至于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嫁人,还是敌对势力的人。种种原因纠结在一起,林久期不帮谢君泽都不行。见林久期不说话,谢君泽只能自顾自的说道:“接下来,我还是不能一直在王府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一个人暂时能够应付的来……若是我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回来找你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