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灰尘,就算是落在了衣服上面,也是看不出来的,林久期忍不住猜想,这挽春,该不会是有洁癖吧?这一点,林久期有些怀疑,因为挽春爱干净的有些过头了,只要是她在屋子里面,就一定会拿了抹布擦擦这里、擦擦那里,单单是桌子,一天就会擦上好几遍。林久期坐在小榻上,伸手从旁边的木盒子里面捻出来一枚瓜子送进嘴里磕着,待吐出来那两片瓜子皮,这才问道:“那些东西,王爷可拿走了?”
“拿走了,还缝了皮,王爷说,这事儿得告诉您,免得以后说漏了嘴。”
听到挽春的回答,林久期愣了愣,什么皮?她眼中的疑惑太重,挽春看到后,笑着解释道:“那些纸张太容易被磨损了,挽春早晨又缝了个封皮给它们,还将您常用的香脂涂了一些,到时候,定是没人会以为这东西是奴婢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挽春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逗的林久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总是想的这样周到,居然还拿了我的香脂,我说刚刚醒来的时候没找到呢。”
最近快要到夏季了,天气变得有些炎热,可晚上又冷得很,屋子里面一直烧着地龙,这样一来,屋子里便有些干燥了,林久期每天都要涂一些香脂在手上,这东西就是现代的护手霜。挽春从袖子里面掏出来早晨带走的香脂盒,又用小指肚从里面挖了一小坨出来,随后走到林久期身边,细细的帮她涂抹在两只白皙的手上。挽春一边涂抹一边轻声说道:“挽春瞧着,王妃的手越发的细腻了呢,好像还白了不少,看来,叶先生配的这方子还真是有用。”
嗯?林久期疑惑的朝着挽春看去,她怎么不知道这东西是叶天歌鼓捣出来的?那人不是“清河圣手”么?怎的还做上“护手霜”了?不等林久期发问,门外便传来了白果的声音:“王妃,莫凛先生来了。”
林久期一愣,随即低声催促着挽春:“你快出去拦他一下,我好换下衣裳!”
此时林久期的身上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肩膀上披着一件外袍,但并没有穿好,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被莫凛见了,恐怕会遭人口舌。挽春立刻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林久期也手忙脚乱的开始换衣服,已经来了这里许久了,她还是不怎么会穿这些繁琐的各种中衣、交领上衣还有什么马面裙、流仙裙之类的,穿了好半天,她还是穿不好,最后一赌气,直接拽过来旁边挂着的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请进。”
听到林久期的声音,挽春这才松了口,笑眯眯的对莫凛做了个“请”的手势:“莫先生请。”
娃娃脸的莫凛始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眉目间的薄怒是不容忽视的,挽春暗暗地在心里捏了口气,心道,也不知王妃有没有穿好衣服。等进了门,挽春险些一口气背过去,她没想到林久期居然真的就裹了个披风坐在桌子前面,连头发都没有从披风里面拉出来,这样滑稽的造型偏偏配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莫凛也愣了,随即那抹薄怒消失了,心道,刚刚还以为这个女人跟小爷玩什么高冷,现在看来……这人哪里有那样的心眼。手脚都被自己束缚住的林久期有些僵硬的对莫凛笑了笑,随即解释道:“我……刚刚扭了一下脚,就不起来了,您快坐。”
妈耶,这人是谢君泽的师兄弟,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他?像称呼叶天歌那样称呼他为“莫先生”恐怕不太好吧?林久期盯着娃娃脸的莫凛苦思冥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好在,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转身冲着挽春和白果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要事和你们王妃说。”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乖巧的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屋子里面只剩下林久期和莫凛,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莫凛才开口道:“君泽说,让你再写一些游记出来,皇帝喜欢的紧,已经让人念完了不少故事,看这个架势,恐怕明后天就全听过了。”
林久期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了,她没有想到堂堂一国之主居然如此喜欢这些故事,那可都是她儿时看的各种童话故事,按理说,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才对。见林久期愣在那,表情还有些古怪,莫凛笑了笑,只觉得自己的师哥取了这么个有趣的人,着实有意思的很。唔,王妃好像还有个妹妹吧?莫凛胡思乱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都没注意林久期正不安分的扭动着。刚刚林久期将披风裹在身上的时候,忘记将自己长到及腰的头发从披风里面拉出来,这会儿,那些头发正乱糟糟的围在她的脖子上,实在是痒得很,可偏偏她又不能当着莫凛的面将自己的手从披风里面抽出来,那样的话,披风就会散开。而她身上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会暴露在莫凛的面前,尽管不会露出什么皮肤,可在古代人看来,这是衣衫不整,到时候谢君泽一定会找她的麻烦。林久期如坐针毡的看着莫凛,盼望着他说完事情就快点离开,谁知,那人出神的盯着桌上的茶壶看,也不知道那茶壶有什么好看的。又等了一会儿,见莫凛还在发呆,林久期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脖子间的痒,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莫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莫凛被林久期说话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问道:“王妃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话一出口,莫凛便觉得有些尴尬,刚刚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没防备自己居然说出了口,当下便改口解释道:“我……我是说……王妃写完那些游记后,能不能先给我用一下?我想找人誊抄一份出来,留着无事的时候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