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完挽春讲的那些话,林久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听晕了,她向来都是在军事之类的事情上面很有见解,脑子也转得很快,可是这后院之事……这并难不倒林久期,她笑盈盈的看着挽春发问道:“挽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你也说了,紫嫣向来都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怎的今天就发了疯?”
说完之后,林久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暗暗自夸。挽春哪里能看不出林久期这点小心思,虽然她知道自家王妃确实在后院这些事情上面有些没天分,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王妃,怎的您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明明……”奴婢瞧您和王爷商量朝堂上面的事情时,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后面那句话,挽春没敢说出来,作为奴婢,她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有些事是不应该由她来管的,谢君泽和林久期信任她,所以会在她面前谈论一些不能在别的丫鬟面前说的事情。但也并不代表,挽春可以再提出来。所以,挽春意识到自己险些逾越之后,立刻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分析:“王妃,挽春觉得,说不定是静夫人之前已经和紫嫣产生了矛盾,搞不好,还罚了紫嫣,所以今天她才会性情大变……而且,奴婢估摸着,这事说不定和您也有些关系。”
“啊?和我?”
林久期听到这话惊讶极了,她最近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待着,最多也就是去一趟风影阁,压根就没有见过后院里面的“那堆花”,怎的还能和她扯上关系呢?看到林久期一脸惊讶的样子,挽春忍不住掩面笑了笑,随即解开了林久期心中的疑惑:“挽春以为,大概是紫嫣又去找静夫人说什么了,多半就是让静夫人过来寻您麻烦的事情,但是,估计她也没有想到,向来好拿捏的那个女人竟然开了窍。”
即使林久期不知道紫嫣和静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听挽春分析的这一番,倒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罢了,不管她们了,相信静夫人会老实几天的,最近王爷那边……”说到这里,林久期止住了话,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朝廷那边的争斗不应该让外人知道太多,即使是心腹丫鬟也不行。挽春倒是没生气林久期的隐瞒,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见林久期欲言又止,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情,便小声的问了句:“王妃一会儿想吃些什么?现在入了夏,多了许多菜呢,冬日里只能吃那寡淡无味的几样菜,王妃也腻了吧?”
主仆两人小声的商议了一会儿吃食,并不知道宫里面已经斗起来了。……谢君泽坐在刑部大牢的一个隔间里面,在他的对面,是被五花大绑的太子,谢君望。此时的谢君望早就失了之前的威风,不管是头发还是衣服上面都布满了脏污,加上有人刻意的关照过,他所有露出来的肌肤上面都有着鞭痕,就连那件囚衣也被打成了一条条的,勉强能够避体罢了。谢君望就是再傻,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了,当时他身上的药效失去效果后,神志也回来了,再回想起那晚吃下的饭食,一切都说的通了。“君泽,好手段啊!”
谢君望面色不善的看着不远处的谢君泽说道,明明是亲昵的称呼,却被那阴沉的语气毁掉了。一身蟒袍的谢君泽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兄弟,目光中没有半点怜悯。“皇兄,无权无势但一世安稳,没有闲杂人等来骚扰的生活,你可想要?”
清冷的声音在小小的隔间里面响起,也不知是这儿形成的回音还是谢君泽说话声音本就低沉,这话说完后,还有余音久久不散,听的谢君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你这是何意?”
谢君泽听到这话,目光从狼狈的谢君望身上移走,游走在周围的墙壁之上,似乎突然对地牢的布局产生了兴趣一般。直到谢君望有些烦躁的又问了一次,谢君泽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谢君望身上:“你知道我要什么,钱换命,是不是很值?我想,皇兄的命,应该不便宜。”
谢君泽隐晦的说出自己的所求,也暗示谢君望,说他会保证对方的安全。这话的意思很快便被谢君望理解了,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丝带有嘲讽意味般的笑容,:“呵!六王爷的名声,京城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说要,我就给你?若是你拿了东西便不管我,或者过河拆桥……”谢君望的话只说到这里,便被谢君泽的目光打断了,那目光中带有惋惜和可怜,令谢君望瞬间便愤怒的想要跳起来冲过去打对面的男人一顿。只是,谢君泽的人就在旁边,谢君望刚想站起来,便被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重新按着跪了下去。瞧着谢君望生气了,谢君泽反而觉得心里痛快了不少,从小他就没想着跟这些人争什么,谁知,他们嫉妒他受皇帝喜爱,一直明里暗里的对他耍一些手段。若不是他躲过去了,恐怕现在成为阶下囚的人,就是他谢君泽了。谢君泽缓缓起身,来到了谢君望的面前,随后半蹲下来,平视着这个昔日的太子:“皇兄,要是我没说错的话,老三和老五也来看过你几次,但他们都是想要你的命吧?”
这话说的谢君望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因为谢君泽说的都是事实。从被关进大牢开始,几乎每天都有好几次溜进来人想要杀他,但不知怎么,那些人都没有得逞,有一次,甚至那个刺客的剑已经放在谢君望的脖子上面了,可还是被及时赶来的狱卒杀掉了。“皇兄以为,是谁救的你?”
谢君泽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谢君望分明在里面看出了一丝可怜,那样的怜悯令他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