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能来参加的人非富即贵,关系搞好了就是互利双赢,这点道理楚淮安还是懂的,想在帝京城里站住脚,能靠的只有身份和势力。苦涩的酒入喉,楚淮安的心情跟着苦涩起来,看起来她在帝国混的还是不错的,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楚淮安,也许二十一世纪的楚淮安也已经死了。所以她现在,说白了,不过是以一缕魂魄苟活着,指不定那一天就会魂飞魄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享受着现在的一切。“即使人山人海,我可以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会很多,但是现在的我,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楚淮安心底默念,生日宴并不是很漫长,不知怎的,楚淮安心情就是很低落。以前的生日,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又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哪里有时间给她过生日,都是已经过去了好久,杨初祯忙完才会一拍脑袋的问她,生日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她很不喜欢,以前楚淮安特别喜欢热闹,喜欢站在人烟熙攘的街道,看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现在是有许多人陪她过生日了,只是楚淮安早已淡了,不过是因为失望了,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去了。“小姐,您慢点儿,让奴婢扶着您。”
楚淮安一晚上下来喝的酒不少,由于今日是东家,送走了所有人,楚淮安才被风花和雪月扶着出了菊花台。又是一年深秋,晚风吹来,楚淮安蜷缩了一下,微微睁开眯着的眸子,只见自己正站在朱红色的高大宫墙内。天上的夜色浓稠的很,就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一般,显得幽静而深远,如同楚淮安此时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玄清门外只剩下了一辆马车,整场宴会早已曲终人散,只剩下了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谁!”
风花把楚淮安交给雪月,嘴中严厉地呵斥了一声黑暗处。因为今日有宫宴,所以玄清门的侍卫不多,听到动静,加入战斗,和风花一起,和几乎上百个黑衣人扭打起来。黑衣人是雇来的南环楼死对头合欢楼的特工,实力虽不及南环楼,可今日合欢楼的对手,除了风花是南环楼的之外,剩下的禁卫军在特工面前瞬间成了跳梁小丑!眼见穿着墨绿色侍卫衣的禁卫军打的越来越吃力,倒下的也越来越多,可奇怪的是,这边的动静不小,却没有再引来更多的人。显然,对方为了今天这一天,已经做足了准备。“雪月,你不用管我了,我虽然醉了,但保护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快去帮风花!”
楚淮安把自己放在雪月身上的重力抬起。雪月眉头紧锁,最终放开了楚淮安,帮着风花,站在了合欢楼的对立面,由于雪月的加入,南环楼的特工的素质之高,和经过的训练之严格,在合欢楼的黑衣人只剩下几乎只有二十人的时候明显的突出。而风花和雪月只是微微喘着气,看了一眼楚淮安所在的马车,并没有什么大碍,迅速解决了所有人,连禁卫军也不剩。由于南环楼特工的身份特殊,风花和雪月又是景希郡主身边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来个罪名,不得不防。两人喘着气击掌,这可也真是不好对付,不止南环楼在进步,合欢楼的武力值也增加了几成。“风花你看,这少说也要上百个黑衣人,而且至差的才是中级特工,今日所来之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花了不少银子。”
雪月舒心的笑着,向马车走过去。“可惜,遇到的是我们。”
风花难得说这样充满自信的话,脸上也不是往日冰着的脸。“小姐!”
雪月轻轻的唤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并没有人回应,以为是楚淮安还醉着,驾着马车驶了一段路,风花突然拧眉猛地拉开帘子。空无一人!方才驾着的马车,里面完全不像是有一个人的重量,风花和雪月相视一眼,脸上皆是凝重,拳头捏起,简直不想活了,敢在姐妹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只是风花和雪月此刻出奇的冷静,认真的思考着对策,风花拍了拍雪月的肩膀以表让雪月安心一些,即使自己心里也有些慌乱。毕竟楚淮安被劫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马车离她们不过二十步,向来定是武功在她们二人之上。“你我皆知,小姐的身边一直有一股暗卫势力,很神秘,些许小姐在暗卫的保护之下,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人。”
风花分析。那股暗卫势力,在楚淮安身边很久了,若不是风花和雪月今年经过魔鬼式训练,武功已经达到一定的阶级,一定不会发现这股暗卫势力。这股势力,来自已经隐匿在江湖地底下的硫盛长,硫盛长的幕后人,江湖人称白落,他也叫,杨落思。“一群废物!堂堂硫盛长最高级的特工,一共三十余人,这天底下有谁还能在你们手底下把楚淮安给劫走!”
杨落思厌烦的把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好不怜惜的随手砸了。的确,以硫盛长的水平,在江湖有着闻风丧胆的口碑,又是最高级的特工三十余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一个楚淮安都不会看不住。时间不等人,杨落思披上大衣,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南环楼。此时南环楼的低气压丝毫不亚于硫盛长,莫南谦简直有种把南环楼拆了的冲动。也就是说,劫走楚淮安的人,瞒过了风花和雪月以及硫盛长和南环楼所有势力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也就意味着,要是谋财,那楚淮安可能还安全点,要是别的,莫南谦不敢想,只是现在他人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若是轻举妄动,楚淮安随时可能会发生危险。终于是按耐不住,楚淮安是莫南谦如今放在心里的人了,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必须让楚淮安毫发无伤的回来。顾纯拦住莫南谦的去路,莫南谦一脸冰霜,每人能懂得他内心的想法,“主子,已经查到了,劫走景希郡主的人……”想都不用想铁定是一个棘手的人物,莫南谦薄唇微启,“但说无妨。”
“此人将路上的目击者尽数斩杀,一共八人,按杀人手法来看,像是……玉女派的手法。”
玉女派,上下惨遭灭门,幸存者,除了唐傲柔,现在在七王府,不可能是唐傲柔,更何况唐傲柔有几斤几两莫南谦能猜想到。唐傲柔还达不到这般,能有这般本事,能逃过灭门之难的人,恐怕只有玉女派的掌门人以及创始人,乔玉。唔,头好痛……楚淮安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待到适宜周围的亮光之后,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眼前是一团正在燃烧着的火篝,在一个石洞里。那个石门楚淮安瞧着眼熟,但因为醉酒的疼痛和被人打晕的疼痛促使她并想不起来。四周无人,但楚淮安猜想那人应该离开不久,拿下满头还未拆掉的繁重首饰,青丝如瀑般尽数落在腰间,头皮得到解放。冰冷的地面,楚淮安的脚被一个很奇怪的锁给锁着,但是手并没有锁,显然是觉得楚淮安一定逃不了,然而楚淮安微微一笑。这锁,怎么那么想一个用石铁做的,现代的小魔方?不得不说做工的确很精细,但也低估了楚淮安的智商。那时陆亦然特别喜欢玩魔方,也教过她最简单的魔方教程,所以。“咔哒”清脆的一声,楚淮安把缠绕在脚踝的铁链解下,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脚踝,左脚踝还有些擦伤,但是不太碍事。“还真是小瞧你了!”
话音刚落,此人的速度快到楚淮安没有反应,一下子胳膊就被钳制到了背后。因为楚淮安背对着此人,并没有看见带着面纱,朦朦胧胧略带熟悉的脸庞。“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楚淮安内心叫苦不迭,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事,但是就算是死也要死明白吧?那人的声音有些喑哑晦暗,松开了楚淮安的胳膊,楚淮安撅着嘴不满的揉了揉胳膊,看着眼前人。“乔玉。”
还有些犯酒晕的楚淮安脑袋里似乎对这位乔玉前辈有些印象,突然眸子瞪大,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张嘴巴,乔玉?唐傲柔的魔鬼师父?前阵子刚被灭门的玉女门的掌门人乔玉?“不是的乔玉前辈,这凤鸾宫是小女子的手笔,但这玉女门一事纯属误会!”
楚淮安摆摆手,后退了一步,生怕乔玉一个不小心再把她给杀了。面纱下的脸庞看起来十分明亚不懂人,听到是楚淮安灭了凤鸾宫眼神一悸动,“你就是陆白?”
楚淮安迟疑地点点头,“是的,乔玉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