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胡、亥。冤、家、路、窄。八个字在我的脑海里跟电影字幕似的上下无限循环播放。“嘘——”他不让我说话。“啊!夏师傅,有鬼,有鬼!”
你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话吗,上次因为你挨得那几板子我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他精致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夏师傅闻声赶来,见我蹲着身子,一只脚还伸在桌子下面,以为我在拿他玩笑,毫不在意地也蹲下身来,“什么鬼怪没被你那模样吓跑,还来……吓……你……小公子?!”
那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和这个大叔同归于尽的冲动。说是冲动,的确是冲动,冷静下来,我的想法就变成,要怎么应付这两个害我挨板子甚至差点没命的人。“夏师傅。”
胡亥松开我的脚腕,从木桌地下钻出来,朝夏师傅点点头。夏师傅也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摸摸胡亥的脑袋,“你这孩子,晚膳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
“饭里有毒,怎么吃?”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怎么又被下毒了啊,光明台的膳食可是夏叔我亲手准备的,难不成送过去的时候着了道?”
夏师傅疑惑地挠着后脑勺。“我自相信夏师傅。但是一直照顾我的婆子把我试菜的时候死了,这是事实。”
这小孩冷静得有点不正常。“试菜的时候就试出来了,这下毒之人真蠢呐。”
夏师傅嘲笑道,“你且等好了,夏叔给你弄吃的去。”
他爷俩在完全忽视于风中凌乱于雨中石化的我的情况下,游刃有余地完成了以上对话。直到胡亥注意到目瞪口呆的我,“你这奴才好不识数,还不去给夏师傅帮忙。”
我愣愣地上下摆动了下脑袋,抬起脚就跟着夏师傅过去,然而他又在后面道,“今夜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虽小,这口气脾气贵气娇气却统统不小。我不大耐烦地随口应了声,便不再理他。夏师傅在我的帮助下手脚麻利地随便弄了两个家常小菜,再配了盘他爱吃的豆沙卷,最后把白天没吃完的冷饭热了热,就要我端过去给胡亥。我惊愕地看着托盘里的饭菜,“夏师傅,你就做了这些?”
人家到底是个公子,不是大鱼大肉也不要拿剩菜剩饭糊弄人家吧。“咱们小公子才不像别家公子那般娇贵嘞,你放心且端了去。”
夏师傅乐道。于是我提心吊胆地把菜摆好在胡亥面前,他果然二话不说,埋头吃起来。偶尔我悄悄低头看他一眼,他的睫毛比普通孩子浓长许多,专注地垂着,是个漂亮得过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