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被他气哭了,跺脚道,“我上哪跟他说去!你明摆了欺负人嘛!”
他不为所动地转身去屏风后换衣服,“这是你的事。以后你想和他走近,你想飞上枝头,都是你自己的事。就算你被他害死小爷也不会再管!”
“谁要你管!谁要飞上枝头了!”
我嘴上狠道。眼泪从眼眶里慢慢落下一颗,也被我愤怒地擦掉,转身出去。我不明白为什么胡亥会为了我和扶苏的事大动肝火,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一句句凉薄的话语后会委屈地掉眼泪。往后的日子,我和胡亥的关系一落千丈,掉到了史无前例的冰点。除了日常起居传膳,他的房门都是对我紧闭着的,就连去武场都不再让我跟着。相反的,赵欣出现在光明台的次数愈来愈多,有时她父亲不在她也会主动出现。胡亥也不再膈应,她常常一进他书房便是一个上午,偶尔还会央他陪他去武场,看他骑马习武。慢慢的,我就有了一种被取代的感觉。转眼夏走秋来,我们维持这种普通主仆关系已经一个季度。我坐在开始落叶的桃树下发呆,胡亥带着赵欣去武场差不多要回来了,没过多久门外就隐约能听到赵欣娇嗔可爱的声音。“胡亥哥哥,我喜欢看你骑马,明天再带我去好不好?”
“胡亥哥哥,惊雷好漂亮,下次让我也坐一坐嘛。”
“胡亥哥哥,你不要老是冷着脸笑一个给我看吧。”
“胡亥哥哥,胡亥哥哥……”“……”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叫得我骨头都酥了,何况是胡亥。等他们走入门来,我和他的目光好巧不巧地轻轻相撞,只一瞬便双双挪开,尴尬不已。“问公子,小姐的安。”
我上前行个礼想以此化解尴尬,结果他们很有默契地把我无视掉,连余光都没留下半点。最后还是赵欣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叫我,“那个虞什么思,跟上来,我和胡亥哥哥一会儿有事还要着你呢。”
“是。”
我应道。就要走上前,胡亥却也转过身来说话,“赵小姐天色不早了,本公子也有些累还请早些出宫,以免老师担忧。”
“明明说好了我可以留下来用晚膳的,胡亥哥哥你怎么这样!”
赵欣的小姐脾气上来了,不怪胡亥喜怒无常,只怪她自己说错了话找错了事还不自知。“我说了我累了。”
胡亥不愿意再多说话,语气不大好。赵欣只好闷闷不乐地走了,芍药恰好到了光明台,把她接出宫去。等她们走远,我再想看胡亥时,他已经进了屋。“胡亥。”
我受不了这种疏远陌生的气氛了,又一次厚着脸皮去找他和解,“你真的因为扶苏公子的事情要一辈子都不理我吗?”
屋子里沉默着,没有人作答。我的心蒙上一层灰,咬牙道,“好,既然如此,干脆你将我赶出光明台吧。”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胡亥被逼的开口,可惜说出来的话犹如冷箭插在我心口拔不出来,“这咸阳宫就像是棵参天大树,亭台楼阁都是它的枝干,有高有低,我自认为光明台在这树上是属于高的一枝,不少人想借此一飞冲天,比如那个罗长使。一开始我觉得你不一样,但虞凉思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你还是觉得我在利用你想麻雀变凤凰?”
话至此,我竟无言以对,“我的模样人见人厌,我的性情不曾温柔,常人是麻雀而我却是老鼠,怎能一步登天?胡亥,你太抬举我了。”
我说了你不听,你说了我不懂,误会就是在这种两个人的不了解下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