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背着手叹气，“好端端的一个学生，不在家待着看书，出去干什么？”

李苗以为老师是不耐烦了，忙替姜允棠解释：“老师，姜允棠同志可能只是出去干活了，她的生活费都要靠自己赚，所以才会不在家吧。我们再等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可千万不能因为她不在家就不让她上学啊！英语老师摆手，她倒也不是在埋怨姜允棠，只是恨自己来得不凑巧。傅老师倒是听出了几分兴味，“她住城里还干活？”

看姜允棠住的地方离二中这么近，他们都以为姜允棠是双职工家庭，家里也算条件好的。李苗点头，“是，这里是她租来的房子，姜允棠原本是乡下的，为了念书才搬来城里。”

具体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李苗认为，他这样说，就算不能博得老师们好感，也总能不出差错吧。果不其然，几个老师都认可地点了点头。于是，几人就在这里蹲着等，其中两个老师等不下去了，就先回学校，留下傅老师、英语老师和李苗等着。三人靠墙站着，偶尔说上两句话，不一会儿，听见了几道脚步声。三人唰地纷纷抬头。英语老师神情略显激动，“那是不是姜允棠回来了？”

李苗觑着眼睛瞅了半晌，摇头，“没，不是，我不认识这几人。”

宋金梅看见他们也一脸纳闷，“请问你们是？”

两位老师没开口，就只有李苗说话。李苗说，“我是姜允棠朋友，找她有点事，你是……”“哎哟，原来是棠丫头的朋友啊，这校服好像是二中的吧？棠丫头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呢？”

有校服的学校很少，整个广渠县也就一中和二中有，连三中都没有。二中的标志也很醒目，三婶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把身后藏着的侄儿小江一把拉到面前来，“小江，你看，这就是二中的校服，好看不？以后你也在这里上学，好好考试，再读个大学把我们一家都接到城里来住好不？”

小江皱着眉头，“一点也不好看，我才不要读二中！二中又没一中好，让我读二中还不如让我回去玩泥巴！”

小江童言童语，却让在场的其他三人脸色变得难看。尤其是傅老师，他教学多年，最恨的就是教育歧视论。虽然平心而论，一中是比二中好一点，每年保送大学的名额也要比他们多出一个，但这种事私底下其他人议论也就罢了，现在当着他们二中老师和学生的面说出来，实在可恶！都说童言无忌，可殊不知，孩子的话都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不然，一个5、6岁的小娃娃，他知道什么一中二中，又知道哪所学校好哪所学校不好？傅老师当即就冷下了脸，“瞧不起二中，也未必能考上二中。二中的校训就是励学敦行，如此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的人，二中也不会让你上！”

傅老师刚说完，三婶子就不干了，嗓子嗷地一声就扯开，嚷嚷着，“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胡乱叫？你敢说我们家小江考不上二中？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家小江聪明着呢，闭上你的嘴巴，少放狗屁！不然，诅咒我们家小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