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贵就闹到村长面前来了。他拖着陆荷花,也顾不得她一脸哀痛,满脸憔悴不堪,跑到村长面前道。“村长,陆家人都死光了,陆荷花是他们家女儿,他们家那地,是不是可以给我家种了?”
他脸上不见一丝悲痛,反倒是炯炯有神。陆荷花就像个牵线木偶似的,就这么被他牵着走,一句话不说,一声不吭。村长看着他们夫妻俩,都不由皱眉,觉得许贵这也太心急了不是,人昨儿晚上才没了,他今天早上就来说人家地的事,装都不肯装一下,这做女婿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你这话说错了,陆家还有人呢,林满月是陆家大房的媳妇,她下头还有两个陆家的孩子,这事儿如何也轮不到你。”
许贵一听,这才想起来,陆家还有林满月这一号人物呢!他不由嘀咕一声:“那不是都分家了吗?”
“分家归分家,但那也是陆老头的孙子,人家正经孙子还在,哪里轮到你一个女婿,家里的财产,可没有分给女儿一说。”
许贵这事,是别想了,没这样的道理。“那个小崽子,可真是碍事,上次怎么就没把他给淹死。”
许贵恨恨的骂了一声,只觉得林满月简直是克他的,每次打她主意都没落到好,如今陆家人没了,连那地都得落到她那头去。村长听着这话,实在不像样子,不由喝斥道:“你可别乱打主意,不然,我都保不了你。”
唉,许家多数子弟都是好的,但也偏偏就有许贵这样不成器的。想到林满月那一脸的狠劲,许贵都不由打了个寒颤,那地就算是能值些银子,却也没有小命来得重要。只得叹了一声:“倒霉!”
若没有那个碍事的小崽子,他没准还真能得了那些地,发一笔财,现在是别指望了。“你说的什么话?”
村长怒斥一声,随即道:“你对你媳妇也好一些,别到时候又闹出些事来,你看看那赵氏,就是因为日子不顺心,才想和离的,若没有和离,兴许就没这些事了。”
家里但凡多个大活人,还能不早些发现着火了吗,左邻右舍一呼救,怎么也不至于烧得片瓦无存。想想那陆长明和钱婆子,但凡对人家好一些,那也不至于和离的,但想想那一家子的性情,他也不由摇头。陆荷花听到村长这些话,猛的抬头看向他:“村长,你说我二嫂若是没和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村长见她这有些疯魔的样子,也不由皱了皱眉,道:“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
一下子没了三个亲人,他也能体谅对方心里的伤心。“就是,人死都死了,还哭个屁啊,哭得我们家都添了晦气,这一年要是家里日子不好过,必然就是因为你,大年初一就哭个没完。”
许贵一脸嫌弃的说着。村长有些不耐烦听他们争吵,挥了下手道:“好了,你们都回家去吧!”
“行行,我们这就走,就不打扰村长你了。”
许贵连声道,随即伸手一扯陆荷花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走:“赶紧的跟我回去,看你这哭丧着一张脸,不止我嫌你晦气,就连村长都嫌。”
当着面儿说这话,村长都不由拿眼瞪他:“这话是你在说,我可没说。”
他心里虽然是有些嫌弃他们夫妻俩,但并非是嫌什么晦气不晦气,而是嫌他们不好好做人,就只想一些旁门左道的歪心思。但凡实在一些,也不至于过得太差。“是是是,话都是我说的,村长你是好人,坏人都是我。”
许贵一个劲的应声道,拖着陆荷花往外走。村长被他气得不轻,指着他们好一阵没说出话来。“许贵这混账东西。”
许贵拖着陆荷花,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说着:“看看你有什么用,连那地都落不到你手上,到是便宜了那个毛孩子,你说你上次,怎么就没把他给弄死,不然现在咱们就发财了啊!”
哪还用担心家里没粮吃,说到粮这个问题,他就不免一阵心痛,陆家的粮仓,竟然也烧了个干净,要早知道那些粮会被烧,还不如早早拉到他家去,这下好了吧,家里粮吃完,他都不知道上那儿寻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