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杀哀家！”

锦阳从梦中惊醒，蹭的一下直直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喘着粗气。她喃喃道：“皇甫崇明，哀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要杀哀家？”

门口正要离去的赵子宁听到了这一声，脚下一顿，眼睛瞪大，双拳紧握，手上的青筋暴起，满脸的不敢置信。“小姐……”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喊醒了失神的赵子宁，他晃了晃脑袋，莫不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听，一个大宅深院的丫头怎么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怎么敢自称哀家呢，定是他听岔了。会不会是方面有心人的细作？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如果不是…那么锦阳…看到远处走来的人影，赵子宁略略一想，一个旋身就上屋顶，施展轻功离去了，眼神复杂。锦阳环视了一圈，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赵子宁呢？突然一个人影朝锦阳快速地冲了过来，锦阳一紧张就给了她一掌。“啊！”

羽儿被打出去了几步远，捂着胸口：“小姐，我是羽儿啊。”

“羽儿？”

是谁？锦阳并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人。羽儿心思：小姐又犯傻了，连她都不记得了。羽儿爬起来，走到锦阳身边，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姐，往后可莫要再乱跑了，可把羽儿找得好苦啊。”

锦阳被她哭得烦躁：“你且先放开哀……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羽儿依言放开了她，坐在她的身旁，看见她一身是伤，眼泪儿又滴答滴答往下落。若非昨日被大夫人叫了去，小姐被打的时候，她就能在身旁拦着，小姐就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大夫人放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天亮，她便一刻不缓去寻找小姐，从晨光熹微，找到朝阳初上，才在这里寻到了小姐。小姐这一身的伤，肯定很痛吧。羽儿捧着锦阳的手轻轻吹着，试图让她减轻一些痛楚。她的动作让锦阳暖心不少，指着自己，看着羽儿，轻声道：“行了，别吹了，你且先告诉哀……告诉我，此处是何处，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锦阳会问出”我是谁“这样的傻问题，羽儿并未觉的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她们家这位小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更离谱的事情都做过，问几个傻问题算什么。“小姐怎么又犯糊涂了，您是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张筱柔，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羽儿。”

张筱柔？哀家不是姓陈名锦阳，是大明王朝的太皇太后吗？怎么就成了这尚书府的大小姐张筱柔了？锦阳把所有事情都捋一遍，醒来之后的事情诡异至极，她想到脑袋漏，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懂武，知晓皇甫崇明的那一剑，足以取她的小命了，可是现下她还活蹦乱跳，能吃肉能喝酒的。不仅如此，她的身体还变得矮小如孩童，昨夜那老虔婆还说她是个傻子，她娘也是个傻子，这又是什么鬼话？哀家冰雪聪明，聪慧过人，秀外慧中，玲珑剔透……呃，咳咳，总而言之哀家何处傻了？再者，哀家的娘亲虽早已作古多年，却也是个饱读诗书，蕙质兰心的女子，又哪里傻了？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身破破烂烂，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粗衣麻布又是什么玩意儿？锦阳低头闻了闻，“呕……”她差点没把自己给熏吐了。这是多久没清洗过了，怎么什么味都有，就像是……像是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似的。还有，她记得她被皇甫崇明刺了一剑的时候，正是烟雨蒙蒙的春天。怎么如今醒来，外头已经天寒地冻了，甚至还有零星小雪在飘。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