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在三楼，年代久远，墙壁已经脱落，员工住在这里，图房租便宜。

晚上九点左右，楼梯传来声音，吴阿姨回来了，在饭店洗碗很多年，每天洗很脏的碗，穿朴素的衣服，头上裹着围巾，脸上很黑，看起来很累。

一个人想了一晚上，听见吴阿姨在房间唱山歌，歌声很忧伤，好像她要和这个世界告别。

心情本来就不好，从来不想关心她，人已经老了，不喜欢老人。

跟我说话的时候，感觉很不自在，像我爸爸一样，好像她心里很苦，人的全部苦都在她身上。

我感受到吴阿姨绝望的眼睛，她说不清楚，不会讲普通话，别人也觉得，我说话不清楚，我的喉咙好像有痰。

喉咙难受，肯定说不出话来，我们每天都是一起吃饭。

佳味饭店蒸饭机子生锈，水槽里面有一层厚厚的残留物；打酸汤的机器也生锈，怎么洗都不干净。“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在饭店里面，中午吃饭过后，龙二姐妈妈隔一段时间就去住院，走到她面前，她扒开衣服给我看，她身上的伤痕，人很老了，脸上有很多皱纹，奄奄一息。

王阿姨说：“年轻的时候，劳累过度，现在不好了。”

后来我注意到这一点，觉得吃饭都不安全，有时间就自己做饭。

上午吃员工餐，男人婆杨贵花说：“吴阿姨，再干一年就退休了，回家带孙子。”

吴阿姨同意男人婆杨贵花的想法，男人婆杨贵花是在楼上宾馆服务，打扫卫生，短头发，说话声音像男人。

男人婆杨贵花下来吃饭，穿一件黄色的工作服。

吃饭的时候，一直谈论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儿子如何如何，买什么菜吃，话说多了让人吃不下饭。

蒙心是一个女收银员，在一楼前台，吃饭的时候，拿着对讲机喊宾馆服务的人下来吃饭。

她身材娇小，二十多岁，还没有嫁人，在佳味饭店上班很久了。

不知道蒙心有没有男朋友，从来没有看见她的男朋友，有时候我注意观察这一点。

朦心穿一件白色衬衣，黑色短裙，人是瘦的，有时候看着也很诱人，上了一个晚上的班，她还没有回寝室休息，她自己住一间寝室。

夏末的夜晚，天气还是闷热，寝室里面有很多蚊子，如果没有点蚊香，晚上很难睡觉，蚊子虽然很小，吸血很凶，让人感到不舒服。

回到寝室的石婷，关门自己在房间哼歌，我觉得她上班很累，一脸憔悴，不和我说话。

在一起上班是多么不开心，在饭店久了，觉得很无聊，佳味饭店工资两千块，石婷偶尔和我说一句话：“个月发工资就走。”

“店里生意一直不好，大家都看到。”

龙二姐说。

我心里想，如果你走了，我在佳味饭店更加无聊。

下个月发工资，她还是没有走，还是继续坚持上班。

杨聪来佳味饭店打暑假工，他在那个大专院校我知道，我曾经就是在那个大专院校毕业的，里面的情况我都知道。

大专院校的学生，人山人海，到吃饭的时候，好几个食堂的挤满了人，声音到处是年轻人，充满活力的，积极向上的。

学校马上开学了，杨聪要回学院读书，饭店里面就没有人陪石婷说话，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吃醋的。

她想念杨聪陪伴的时候，上菜的时候，帮忙石婷上菜，这些小举动，足够打动一个女孩芳心。

杨聪是一个有爱的人，说话也好，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杨聪说：“到寒假的时候，我就不来这里了，到工资高的地方去做。”

打工人，在这个城市生活，为了钱，辛苦一点怕什么。

残酷的现实，我根本受不了，一直想读书，是不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很麻木的人。

覃婵还没有成年，身材已经丰满，前凸后翘，清秀的脸蛋，样子可爱极了。

我站着上班都闭眼睛睡觉，张大嘴巴，流口水。

覃婵看到，一脸嫌弃说：“睡觉到楼梯那边，在这里睡觉客人看到不好。”

我听到了，心里非常恼火，为什么要说我，你算什么东西。

覃婵看到我发脾气，后来，覃婵笑一下说：“我说你之后，是不是委屈你了。”

我才不想和你计较，才不想管你怎么说，我多说你几句，你心里又很难受，还是保持沉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