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在一个女人身上，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是他一直都小看了她，他一直把林柠当成前妻，女人看待，一直想将她揽入麾下。可是她从来都不是陶安那种依仗男人而活的人。她拒绝周聿安更换助理沈尧。也拒绝周聿安进入大平层她的书房。都是在提防着他。从始至终，她一直清醒。一直往下沉沦的人，是他。周聿安胸口狠狠一震，像被人重击一般，痛感震撼而绵长。他不知道从前的林柠是什么样子，但是此刻，他觉得她很陌生。他站在门口，压了压唇角，嗓音低沉：“林柠。”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默读过无数次。林柠扬起笑容，朝他挥了挥手，有些无害的明艳。仿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是她一样。“哎呀，这是谁啊，长得这么好看？”

二奶奶一看到周聿安，眼泪都憋回去了，伸手招呼着：“快进来！”

周聿安抿唇，掩着神色，走进去，朝着老太太鞠了一躬，随后问好：“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昨天来，没能进来，的确失礼。老太太高兴的笑着，拉过他的手拍了拍：“好了好了，那个杀千刀的女人推我，想让我死，我可不死，该死的是她们才对。你是林柠的朋友？是男朋友吗？”

老太太很是欣赏的打量着周聿安，她对干净帅气的小伙子，最有好感。周聿安的目光一暗，刚要开口回答。听着林柠轻笑了一声，走了过来，淡漠的回答：“二奶奶，他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女人的未婚夫啊！”

老太太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立马甩开了周聿安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垃圾一样。“滚滚滚！”

老太太不傻，性命面前，美色不重要。周聿安的眉心一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顿了顿，沉声道：“对不起，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老太太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了一声。蛇鼠一窝，她都清楚。林柠说要给她报仇，她信，她只信林柠，因为林柠最像年轻时候的她。周聿安看了看林柠，眸子暗沉几分。她知道他有话说，就站起来，下巴微抬：“外面说话？”

周聿安颔首，随后朝着老太太点了点头，告辞出去。老太太继续看自己的狗血连续剧。林柠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长裙，头发懒散的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还有几缕碎发掉出来，唇角微微上扬，侧脸精致剔透，状态松弛大方。周聿安坐在她的对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收敛了目光，藏起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色。他刚要开口，林柠就忍不住的笑出声。她的红唇弯起浅浅的弧度：“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没错，监控是我让人曝光的，网上的热搜也是我安排的，我买了整整一天的流量位。周聿安，你撤不下去的。”

她等着看他生气，发怒的样子。可是周聿安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我没撤，也不会插手。做错了事情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只是林柠，非要如此吗？”

如此的决绝狠辣，不留情面。连带着周氏集团和他，都拖下了水。他们不是普通的对手关系，他们暗中还有一层关系，只有他们清楚。可是林柠没有丝毫的顾忌。林柠侧头，暗茶色的眼眸划过几分不快，反问：“你非要护着陶安的时候，我也问过你这句话。只是她得到惩罚了吗？既然没有，那我自己动手，没错吧？周聿安，伤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她笑眯眯的站起来。两个人之间的疏离也逐渐明显。周聿安心中微沉，黑眸微闪：“那我们呢？”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