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见到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为何，偏偏是计较那一瞬的神态？“太子妃娘娘，琵琶就先告辞了。”

琵琶微笑着对赵言儿行了礼，随后敛了神情，也对一旁的轩辕弈做了一样的事情。赵言儿觉得刚才的闹剧就像是挥手赶走了一直在耳边嗡嗡叫嚷的蚊蝇，简单却又费了些心力，想起这园子昨日刚检查了一遍，如今又有蛇的影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是该去解决蛇患一事了。“琵琶姑娘的确与一般的风尘女子不同。”

轩辕弈远远地飘来一句话。你看的都准。‘“未到风尘，自然不染尘埃。”

赵言儿淡淡道，似与空气回应。“若是言儿有意，本宫可以为她在宫中乐府谋位。”

轩辕弈语气有些随意，心里带着明目张胆的试探。这一次，她会不会愿意让我帮她？赵言儿微微愣住，他怎么猜到自己当日救下琵琶就开始为其思考后路？即使猜到，又为什么主动开口？她不自觉地想起以前轩辕弈最为人称道的便是不贪女色，本是生来无所不可得，偏偏是对自己痴情专一，与一众王侯公孙不同，从不喜入青楼红尘之地。想来，他既有宋静姝一个背后红颜，自然不用其他女子。但是细想，外人道其不贪女色，不如说他对这些所谓的风尘女子带着顽固的偏见，这样的态度细想并无高尚脱俗，反而是思想的桎梏。所以方才听见他说琵琶的不同，已经感到意外。如今，他这般主动，是因为……心仪琵琶？“臣妾虽和依依一起救下了琵琶姑娘，可是也无权替她决定后路。琵琶或许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太子有心，不妨亲自去问问她的心意。”

赵言儿着重强调了“心意”二字。“不急，本宫可以等你问清楚了她的心意，你再告诉本宫。”

轩辕弈耐心地回答。斩冲，琵琶……如果非要通过一个个外人才能取悦你，我也不计较。“太子有没有考虑过，虽然留在宫中看似是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不荒废琵琶姑娘的琴艺，也不再担忧她的安危，可是以太子的名义将琵琶带回宫里，只怕对琵琶而言就是一层危险。”

赵言儿见轩辕弈认真地坚持，几乎要确信他对琵琶有意。她不抗拒，只是意外他突然表明的心意，似乎真的不曾见过他对人上心，真心实意的那种样子……“所以本宫找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给她，闲言闲语如风罢了，总会过去。”

轩辕弈嘴角扬了扬，浓眉墨发带着不可一世的光。合适的位置？是指乐府之位，还是指便于以此当桥梁，日后纳其为侧妃？赵言儿将走远的思绪扯了回来，“既然太子有这样的心意，臣妾一定会向琵琶转达，然后告诉太子。”

初秋凉风下，男子的眼眸里藏着温润春光。“那臣妾先告退了，蛇患之事还没有处理好。”

赵言儿微微颔首道，离开之前经过无言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轩辕弈的目光随着赵言儿离去，只剩下无言时，气氛有些微妙。他心里第一次觉得面对一个手下会如此不自然，一身威严被动摇，这就是赵言儿方才扔给自己那个问题留下的痕迹。无言拖着步子走近轩辕弈，这短短的距离硬是走出了艰难遥远之感，多少次开口多少次放弃。“不是说对本宫誓死忠诚？”

轩辕弈的眸底装了无限远的地方。“无言确实承诺过！”

无言瞬间抬起头，疾步走向轩辕弈，然而就在抵达他的身边时急忙止住。“那你想说什么便直说，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本宫教的？”

轩辕弈的目光收了网，淡淡地瞥了过来，神情幽深莫测。“太子是相信无言的？”

无言收敛着惊喜。“什么时候记性变得这么差？本宫说过一次的话你一向都记得，接着就能把事情办好，怎么这次还要重复？本宫看，你最近确实是退步了。”

轩辕弈冷漠地转过头去。但是无言却头一次觉得轩辕弈的冰冷是带着温度的，他在轩辕弈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宽容的迹象，接着便大胆起来，“日后无言一定会更加努力！请太子继续信任无言！他日一定会弥补今日退步的份！”

轩辕弈的喉咙里含糊地应了声，原想侧眼随意看无言一眼，不想被他脸上熠熠发光的神情吸引住，他眼角的坚冰渐渐融化。“你这么开心？”

轩辕弈看着无言高兴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眼里闪着晶亮。无言无意掩饰，重重地点了点头，“太子从来没有这样夸赞过我！带我来到宫中的是太子，教会我许多东西的也是太子，所以我不想辜负太子！但若是没有太子妃娘娘这一问，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太子发问，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在太子心里，无言尽不尽职、对我满不满意……”“就这点事情值得你放在心里这么久？眼泪收回去，若你做得不好，本宫怎么可能会留你？本宫不养闲人。”

轩辕弈好看的眉起了皱，脚步动了动，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