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软软起晚了。苏糯糯已经准备出门，余光瞥到她出来，想了想，收回脚步。她堆满笑容，“姐姐，我今天等你一起上班吧。”

苏软软脑子昏沉，没多想就点头。苏糯糯乖巧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等着，苏软软病恹恹的，喝了两口粥就放下。她回房补了妆，藏好苍白的脸色。两姐妹终于出门。一路上，苏糯糯都紧紧挽着她的手，不停的说话。苏软软本就头昏脑涨，现在还有她在耳边叽叽喳喳，更是头疼不已。她终究没说什么，还不时应一声，怕打击了她的热情。苏糯糯看着车水马龙，再看看身边精神恍惚的苏软软，突然萌生一个念头。苏糯糯一脸担忧，“姐姐，我看你刚刚吃得这么少，要不我再去买点早餐给你吧？”

苏软软摇摇头。苏糯糯晃着她的手撒娇，“吃嘛，你现在脸色这么差，我真的很担心你！”

苏软软被她摇得头晕，只想清净下来，只能答应。“好，对面就有一家早餐铺，我过去帮你买。”

苏软软不想给她添麻烦，拉住她，“我自己过去，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苏糯糯嘟着嘴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苏糯糯紧紧盯着她，看她走上斑马线。正值上班高峰期，小区附近的车流大，有的司机甚至等不及红绿灯任意穿行。苏软软左后方车道上，就有一辆私家车准备强闯红灯向右转弯。人行道上最后一个行人就是苏软软。如果她正常往前，右拐的私家车根本不会撞向她。“姐！”

苏糯糯大声尖叫。苏软软停下来，回头望去，“小心车！”

听到苏糯糯惊慌失措的叫声，同时瞥见向自已直直开来的车子，苏软软脑子一片空白。又一阵尖叫声划破天际。等苏软软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推倒，而撞倒在车前的，却是苏糯糯。苏软软连滚带爬地扑到苏糯糯身边，颤巍巍地抱起她，朝围观者大声嘶吼，“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苏糯糯蜷缩在她怀里，不断呻吟，“姐，疼，好疼。”

苏软软抓住她的手，却感受到一片濡湿。她泪眼蒙眬地低下头，自己的掌心全是血。苏软软痛苦地呜咽，紧紧抱着她，“糯糯，你再忍忍，再忍忍，别吓姐姐。”

因为流血过多，苏糯糯嘴唇惨白，气若游丝，“姐，你说我会不会死？”

“瞎说！我不许你瞎说！”

苏软软慌急了，大声吼道。苏糯糯很快被抬上救护车。苏软软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断和她说话。“糯糯，我们一家人才刚刚团聚，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苏糯糯半阖着眼，小声地说，“不要告诉爸爸，不要让他担心。”

看她这个时候还这么懂事，苏软软眼泪再次决堤。苏糯糯疼得流泪，不断呻吟出声，“姐姐，疼，真的好疼。”

一声姐姐叫的苏软软的心像是被一刀刀剐心般疼。苏糯糯被送进急诊室处理伤口。苏软软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手术门口，身上血迹斑斑。她想起苏糯糯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子，用力扯着头发，痛苦呜咽出声。长廊里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埋着头紧抱自己，恍若未闻。直到她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愣了一下，抱着李承烨放声痛哭。“怎么办，她流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

“躺在里头的明明是我才对，是她救了我。”

“昨天我明明答应了爸爸要好好对她，今天就害她出事了，我真的该死！”

听着她胡言乱语，满是自责，李承烨心疼极了，轻声安慰。“她会没事的，我们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我们照顾好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苏软软抬头看他，声泪俱下，“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总是对她不冷不淡，明明在地下钱庄那件事解决完之后就应该好好对她的。”

“直到今天她在我怀里昏迷不醒，我才意识到，我们一家人能团聚，有多么不容易，为什么还要纠结过去的事情。”

“我不能失去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李承烨思绪一片复杂，却还是点头，“好，以后我们好好珍惜她。”

苏软软虚弱地点点头，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