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粒纽扣。李承烨不满她疏离的态度，皱眉，“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苏软软也皱起眉头，“我不想吵架。”

他原本真不想吵，可听她这么一说，脸上浮起愠色，“是没空吵吧？”

看他无理取闹，苏软软忍下烦躁，耐心问，“那你想做什么呢？”

李承烨也退一步，“今晚陪我吃饭。”

苏软软微抿唇，“下一次好吗？”

他嗤笑，“你现在一心扑在苏糯糯身上，一点时间都不分给我了是吗？”

话题又绕到苏糯糯身上。苏软软叹了口气，“她是我妹妹，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能不管不顾吗？”

这话她已经说了很多次。李承烨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对视，一字一句道，“事情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自责感驱使她拼命满足苏糯糯，以此换来安心。可李承烨发现，苏糯糯根本就不会轻易放过她，恨不得要她永远心怀愧疚。苏软软伸手挡开他的触碰，一脸严肃，“除了自责，这是我的责任。”

她远离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李承烨冷下脸放开她，“你走吧。”

苏软软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他一眼，默默转身离开。她没走几步，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苏软软顿了一下，硬着头皮大步向前走。那一天起，两人的关系冰到了极点。在公司里擦肩而过，他对她视若路人，半点目光都不愿意落在她身上。苏软软心里难受，面上却毫无波澜，似乎真的不受任何影响。日子慢慢滑过。苏糯糯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开始忍不住抱怨。“姐，整天待着病房里，闷死了。”

苏软软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心疼地看着她。没有人知道，苏糯糯有多爱看苏软软一副深深自责的样子。苏糯糯笑着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爸爸了。”

苏软软低下头，不知如何安慰。等苏软软回到了家，见苏父坐在沙发上，而桌上的饭菜丝毫没动。“爸，怎么不先吃？不用等我的。”

苏软软慢腾腾地换鞋，低头掩饰低沉情绪。苏父笑了笑，“回来了？一个人吃没胃口，还是等你吧。”

苏软软应了一声，躲开父亲的视线，“我先热菜吧。”

“软软。”

苏父突然叫住她。苏软软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僵硬地回头，“怎么了，爸。”

“糯糯还好吗？”

苏软软愣了一下，磕磕绊绊道，“好、挺好的，昨晚我们还打电话来着。”

苏父叹了口气，“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苏软软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今天楼下李阿姨去体检，说在电梯口撞见了坐着轮椅的糯糯。”

苏父语气强硬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苏软软憋了好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苏父不忍心，走过去抱住她，慌乱解释，“乖，不哭，爸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苏软软抓着父亲的衣摆，放声大哭。第二天，苏糯糯看着突然出现的父亲，眼泪汪汪地扑到他怀里。看着两个女儿一模一样的反应，苏父心里百感交集。又过了两周，苏糯糯拆线，回到家里静养。令苏软软焦灼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这一天晚上，家里突然迎来一个客人。苏糯糯懒洋洋地缩在沙发里，看着在门口尖叫拥抱的两人，翻了个白眼。苏软软牵着那人的手往里走，笑眼弯弯，“你怎么突然有空过来？”

苏糯糯看清来人，是安妮。安妮人高挑又白皙，一身质感高级的深红丝绸连衣裙，长发披肩，举止之间尽是高雅。苏糯糯向来对比自己更出众的女人都没有好感，而安妮更甚。安妮换了拖鞋，往里走，也注意到了苏糯糯。两个人对上视线，苏糯糯主动挥手，笑得甜美，“安妮姐，好久不见。”

相比之下，安妮就比较疏离，只是笑笑。苏糯糯转头看向电视，掩饰自己的不满。苏软软落后两步，没注意到她们之间微妙的气氛。“伯父睡了吗，好久不见他，想跟他唠会儿嗑。”

安妮挽起苏软软的手，提出离开客厅。苏软软笑着挑眉，给她带路。短短几步路，不知道能聊些什么，频频传来笑声。她们看起来很默契，感情很要好。苏糯糯盯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没一会儿，她又看向苏父半掩的房门，神使鬼差地，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安妮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是苏父的声音。“挺好的，每天忙死忙累的，就为了挣口饭吃。”

安妮说话讨巧得很。“你那叫追求梦想，我们平民小百姓才叫混口饭吃呢。”

苏软软插嘴调笑。靠在墙边的苏糯糯听她们闲聊。一无所获，厌烦地努起嘴。苏糯糯回了自己的卧室，依稀听见隔壁的笑声，烦躁不已。她讨厌亲近苏软软的每一个人。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刘程瑜发了一条短信。“注意安妮，她是苏软软很重视的人之一。”

刘程瑜这一次回应得挺快。苏糯糯看着她发来的问号，不耐烦解释。“她今天来找苏软软了，两人在卧室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呢，你最好调查清楚这号人。”

她刻意夸大事实。不过效果不错，成功引起了刘程瑜的戒备。“嗯，我会尽快派人调查清楚，辛苦了。”

苏糯糯瞥了一眼，笑容满面地扔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