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解决的事情解决了，慕远也该离开了。前院书房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没有多少时间待在后院，所以，他很快就离开了，慕老太太的寝室里就只剩下慕妍、郭氏以及岳氏三个人了。“阿娘，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祖母醒来。”

岳氏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郭氏，眼神不言而喻，担心她走了以后，郭氏会欺负慕妍。“阿娘放心，母亲暂时不会对我如何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回去吧。”

看到岳氏小心翼翼地防着郭氏的表情，慕妍不禁一笑，出声安抚道。郭氏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慕妍是想单独跟她说事情的话，就不配当御史中丞府的主母了。“行了，赶紧回去吧，我待会儿还要去查老夫人中毒一事，没时间针对一个小丫头片子。”

得到了郭氏明确的回答，岳氏总算是放心了。“阿妍，那你就好好待在景寿斋照顾你祖母，有时间的话，阿娘就会来看你。”

跟慕妍道过别，岳氏这才将视线转移到郭氏身上，微微福身。“奴婢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慕妍和郭氏两个人了，郭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祖母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非也，非也，母亲，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不过，我可能知道是谁做的。”

郭氏半信半疑地看着慕妍，似乎在思索她说话的可信度。“你确定吗？”

“当然。”

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她还能不确定吗？慕妍清浅一笑。“母亲好好想一下，整个府中，除了寒香苑以外，还有哪个地方的人对母亲的兰若轩虎视眈眈？”

慕妍已经言尽于此，若是郭氏想不透，那她只能白白错过真相了，与自己无任何干系。好在，郭氏很快就想通了关窍。“你的意思是，老夫人中毒这件事情，是琉璃阁的人做的？”

“她们竟然敢。”

“是与不是，母亲一查便知。”

慕妍微微挑了挑眉，心里闪过一抹冷意。慕姝，你敬我一尺，我自然要回你一丈。既然你动了我在意的人，那你就不要责怪姐姐我不念及姐妹之情，手下无情了。你与我之间的债，以后会一笔一笔慢慢清算的。你可要等好了。郭氏眉心微微一拧，暗自思索慕妍所言是否属实。从琉璃阁和寒香苑的人狠心的程度上来看，前者更胜一筹。寒香苑的人巴不得慕老太太平安康健，自是不会用慕老太太做筏子来算计她的。但是，琉璃阁那对母女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是知道一二的，这件事情是琉璃阁的手笔，比寒香苑的首笔更加可信。只是，郭氏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慕妍，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即便是你不告诉我，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若是我不信你的话，故意将这件事情栽在你身上，你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慕妍扬唇轻笑。“母亲说的是，在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之前，我也仔细地考虑过，这么做的确有风险。”

“但是，我相信母亲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你想查清楚幕后黑手，我想让祖母减少伤害，我们这算是合作共赢，我为何不会告诉你呢？”

慕妍的话很直白，这倒让郭氏很相信她说的话。“我明白了，不过，既然你说这件事情我们是彼此利用，那就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你。”

“母亲说笑了，能够为母亲分忧，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奢求得到母亲的感激呢。”

郭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目送郭氏彻底消失在眼前，慕妍迅速地收起脸上的笑意，走到床边，坐下来，将慕老太太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认真给她诊脉。诊完脉以后，慕妍给慕老太太盖好被子，然后出去，找到贴身伺候慕老太太的侍女，问了一些问题。午膳之前，慕老太太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慕妍拿着一本医书，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看着，看到这个场景，慕老太太不由地心酸落泪。听到一阵小声的抽泣，慕妍抬头看向慕老太太，看到她清醒以后，赶紧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起身冲外面喊道。“来人呐，赶快将老夫人的药和午膳端进来。”

“是，二姑娘。”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慕妍才回到慕老太太身边，担心地看着她。“祖母，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慕老太太笑了笑，“还是我的阿妍最贴心，也不枉费祖母我疼爱你一番。”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祖母都是我和阿娘最亲近的人，祖母对我和阿娘好，我和阿娘自然要加倍对祖母好，让祖母平安喜乐，身体康健。”

“好孩子，我的阿妍果然是世上最好，最贴心，最乖巧的孩子。”

“二姑娘，老夫人的药和午膳都送进来了。”

慕妍看了一眼，让南木和松锦将汤药和午膳放在桌上，然后出去找了一个小桌案，放在慕老太太面前，然后将汤药和午膳端过来。“这里有我伺候就好了，你们先下去整理景寿斋的事物。”

“是，二姑娘。”

慕妍转身就看到慕老太太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慈爱和宠溺。“祖母，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的阿妍长大了，已经知道如何约束底下的人了。”

慕妍微微一笑，“死过一次，还有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

“阿妍，不许胡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慕老太太十分生气地打断慕妍的话，慕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赔笑说道。“祖母莫生气，是阿妍说错话了，我以后肯定会有好日子的，而我的好日子，就是祖母的好日子。”

见慕妍总算是不说那些丧气话了，慕老太太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胡说了。”

“阿妍晓得了，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