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他说这三个字。可是，他却没有看她。两个人都清楚。此时此刻的这句“我爱你”，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白鸾昭目光呆滞，双手紧握成拳。她以为，会有不一样的。原来，傅怀慎一切的好，只是在粉饰太平。给旧的墙刷上了新漆，就会有不一样了吗？新漆之下的墙依旧是腐朽的。维持得了一时和平，维持得了一世吗？因为傅怀慎的话，白鸾昭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车子缓缓驶进大门。傅家的宅院坐落在南水城风景最美的山中，正直初春，鸟儿成群，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傅家的大门之上，是常年郁郁葱葱一种藤蔓，叫不上来名字。叶子又大又密，进来的一瞬间，有些遮天蔽日的意思。白鸾昭的目光望向窗外，外面的景致依旧如过去一样高级雅致。傅家的整个院子每天都有专门的人在打理，请的是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园林大师。傅怀慎平日里不是特别矫情的人，虽然一般情况下吃穿用度都是最顶级的，但跟白鸾昭在一起时并没有什么架子。有的时候白鸾昭心血来潮喊他去吃路边摊，他也会去。只不过看他每次回家都在卫生间半天不出来，白鸾昭就不敢这种缺德事了。这段日子，或许是傅怀慎对她太好了，白鸾昭一度有些忘记了，她与傅怀慎是云与鱼的距离。如今，再次回到这个庄严肃穆的傅家，白鸾昭恍然有一种美梦惊醒的失重感。车子缓缓停下。一切都跟从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连个气球都没有。门口没有一个人。白鸾昭回头，伴郎伴娘们的车全部没有跟来。“他们先去酒店了。”

傅怀慎回答道。白鸾昭拿着捧花的手心微微冒汗，缓缓转头，看着傅怀慎沉稳的模样，又是一愣。他的眼中并没有笑意。白鸾昭更加的不安。“云衡……”白鸾昭有些呆滞，下意识的喊道。“你说什么？”

傅怀慎原本只是有些平淡的目光一下子幽深了起来。他抓着白鸾昭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白鸾昭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畏惧，心脏都揪了一下。“怀慎，你弄疼我了……”然而，这一次，傅怀慎却并没有像在白家时那样温柔的松手。这一次，白鸾昭望着他的目光同样没有一丝光芒。此时此刻，白鸾昭有一种随着人鱼王子回到大海深处的茫然感。她有些害怕傅怀慎。又或者说，不是害怕傅怀慎，是害怕这种无助的感觉。她硬气不起来了。“小白，看清楚你嫁的人是谁。”

傅怀慎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没有那个意思……”“行了，进去吧。”

傅怀慎并不愿意听白鸾昭多余的话。进到屋内，傅老夫人面色冷淡的坐在沙发上。除了服侍的佣人，再没有其他人。整间屋子没有任何一处透露出是要结婚的喜悦，反倒是有一种清明节祭奠先人的死气沉沉之感。“怀慎，你爷爷在楼上，他病重，不宜见客，你去看看他吧。”

傅怀慎点了点头。白鸾昭见傅怀慎松手，紧张的抬手去抓他。可男人松的太快了，白鸾昭抓不住。看着男人疾步离开的背影，白鸾昭委屈的要命。她并没有要他一定陪着自己，可他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给到自己。“怎么了，嫁进傅家的女人，连独自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吗？”

傅老太太看着一脸委屈的女人，冷笑，“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从前还会谄媚的阿谀奉承一下，现在却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未被保护过的人，一旦得了庇佑，便会生出倦怠来。蜜糖罐子太过甜蜜，又怎么舍得出来呢？白鸾昭回过神来。她嫁的是傅怀慎这个人，又不是他的家庭。没有事情会是完完全全圆满的。白鸾昭深呼吸了一口气，笑望着傅老太太，“奶奶，您挤兑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傅老太太面色不善。白鸾昭弯腰，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出来，端到了老太太面前。“奶奶，把茶喝了吧。”

傅老夫人并不伸手。白鸾昭也不着急，就这么举着，“奶奶，如果您是因为我生不出来而不喜欢我，那我告诉您，您已经有了孙子。”

闻言，傅老太太扬了扬眉，“白鸾昭，你以为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生不出来吗？”

“愿闻其详。”

傅老太太面色冷淡，“因为我的小孙子，凌迟！我替他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