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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护身的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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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暖流袭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千钧一发的瞬间,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一下子就都恢复了正常,什么潮湿、阴冷、长发女鬼全都消失不见了,哇的一声,我哭了……爹和娘听到了我的呼喊,连忙起身下了床,点上了蜡烛走进来一看,我已经尿床了。薄薄的毯子在我的尿液之下湿了一大片,毛细现象作用下毯子阴了一半。爹一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就问:“生子,你这是怎么啦?”

“我刚才在床上躺着,突然想尿尿,却被压住不能动了,我又看见白天在河里飘着的大胖子了。她飘在我上面突然,拉我的脚踝。”

话刚说完,爹和娘就惊了个呆。爹又问我:“那你这湿了一大片是怎么回事?尿了是不?”

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爹笑呵呵地扭头回去睡觉了,还吩咐娘赶紧给我换套被褥,明早再把尿了的被褥洗掉。我爹虽然不以为意,但是我娘却当真了,她特别留意了下我的左脚踝,湿漉漉的却不是尿水。还宽慰我说:“生子,今晚娘陪你睡。赶明,叫五爷爷过来看看,把缠绕你的这个邪祟给驱了。”

娘这句话才止住了我的哭声,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而且我看见了我的左脚踝上,那个清晰的五指抓痕。在娘的陪伴下,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这次很踏实,没有再醒过来,直到天亮。约莫就是天刚亮,隔壁栓子家吵闹的声音很大,很响亮,我爹凑过去看了看,回了家就跟我和我娘说道:“栓子这个孩子啊!哎,命苦,怕是不行了,都怪他那个牲口脾气的爹,打得那么狠。昨个打完了,栓子还知道求饶说话,今早他家人起来了,唯独栓子他身子凉透了。现在啊,一家人都沉湎在悲伤之中呢,这不村里的木匠正打棺材呢!”

听完,我一个激灵窜到了爹跟前,我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来了昨晚压我的女鬼形象,又联想到了栓子脚上的那五指印。着急忙慌地问着爹:“爹,你说啥?栓子凉了?”

“嗨,你个娃娃,啥也不懂。甭管了,我知道你和栓子玩得好,以后你得给我长记性,不许再去村边的小溪那玩了。”

我爹知道怕把栓子死了的事告诉我,我会一时接受不了,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然后转头就对我娘说道:“栓子他爹娘家跟咱们家邻居这么多年了,相处的一直很融洽,我得过去帮帮忙。孩子他娘,你给我看好了他,别让这孩子再乱窜。”

爹前脚刚出门,五爷爷后脚就过来了,他一进门就看着我,不断地摇头。终于,脸色凝重地皱眉说道:“生子啊,得亏隔壁家的那个孩子替你挡灾了。”

我娘一听五爷爷这话,就吓坏了,赶忙问道:“五叔,这个孩子怎么了?”

五爷爷从烟袋里掏出来了旱烟,放上了他那个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烟锅子里,点燃,一口口地抽了起来,又看了一下晾在院子里的裤衩和被褥,这才说道:“生子这个娃娃,八字太轻了,容易被鬼跟上。这不给上了……”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喊着问道:“慢着,生子,你的长命锁呢?”

娘这才发现了,挂在我脖子上的长命锁不见了,忙问:“生子,你的长命锁丢哪了?”

“昨天,我们去看大胖子,栓子他们说我带着长命锁像个女娃,我气不过就扔到溪水边了。”

五爷爷听了我这话,那叫一个气啊,赶紧支走了我娘,让她去溪水边找我的长命锁,然后,问道:“昨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快跟五爷爷说说。”

于是,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被鬼压的事情说了出来。五爷爷听得头皮发麻,连连摇头,说道:“哎,你这个孩子啊!你的八字轻,邪祟最喜欢找上你这样的当替身。昨天,那女鬼本来是去拿栓子的命的,结果呢,发现了你这么个浅命的孩子,就想拿走你,幸亏你的童子尿赶走了她。那鬼这才去栓子家,把栓子的魂给拘走了。也幸亏了你的尿,要不然没命的就是你了。”

五爷爷话刚说完,我就指着院子外边说:“五爷爷,你看有个女人拉着栓子往外走呢。”

才说完话,五爷爷就用他那只满是老茧的手赏了我一个大逼兜,说道:“童言无忌啊,你个衰崽。你别乱喊,你看到的不是人,这是河鬼带走死孩子的魂啊!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直到你娘过来把长命锁给你带上之前,那也不许去。”

等了不大一会儿,娘就把我丢掉的长命锁找了回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见失而复得长命锁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五爷爷才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出了门。碰巧看见栓子正躺在一个木板上,他只穿了一条三角裤,全身紫色,没有一点生气,眼皮没有完全把眼睛盖住,看不见瞳仁。周围的人跟着乱起哄,有的说直接拉到村东的乱葬岗埋了,还有的说往县城的医院送去兴许还有救。至于栓子的娘则哭了个死去活来,要不是她被村里的几个姑娘和大妈搀扶着,早就瘫软在地上动不了啦。再看栓子他爹,板着脸,咧着嘴,红着眼睛,表情痛苦脸面还不时地抽搐,我知道现在的他无比后悔,但他却不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被脏东西勾了魂。大人们就这样把栓子抬走了,从我眼皮离开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栓子的脚踝,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昨天他脚踝的五指印还在,而且现在已经变成了乌黑色。五爷爷一把捂住了嘴巴,等众人走远了,才松手,说道:“生子,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不能开口,那是河鬼留给栓子的标记,一旦被河鬼抓住了脚踝留下了标记,十之八九是没救了。”

我拉了拉五爷爷的衣角,指向远方,说道:“五爷爷,你看栓子脚踝上的五指印,像不像……”突然,我被五爷爷拍了一下后脑勺,低声呵斥道:“你个衰崽,你迟早得坏在你这张嘴上。”

说完,就抽着旱烟回了屋子。那伙人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还是抵不住对栓子的想念,立马追了过去,跟上了他们。这伙大人们最终还是决定把栓子送到最近的镇卫生院里,再抢救一下。刚好卫生院离我们村不是很远,就在大路上,镇卫生院的条件确实是差了一点事。但要是舍近求远,去县城医院的话,那就得再赶十几里路了,而且最近这大雨下的勤,泥泞的田地很难走。再说了,那个年头可不像是现在,打个急救中心的电话就可以了,村里就一部电话,还在大队部。就算打了电话,救护车也来不了我们这里,坑坑洼洼的土地,车来了也得陷到地里,除了镇卫生院还真没其他地方可去。大人们抬着栓子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跟着,渐渐地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平时几个玩在一起的孩子们也跟了过来,追在后面。谁让,栓子是我们这一代村落的孩子王呢,“忠心不二”的“手下人”自然不会少了。一个平日里跟我们玩得不错的孩子问道:“欸,生子!栓子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他爹昨天打他打得太狠了吧。这不,让往卫生院送过去,抢救呢!”

“啥?昨天他爹打他了,是不是因为咱们去溪边看大胖子啊?我也是回家被我爹拿皮带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呢!”

那个孩子说着,撩开了上衣,几条皮带的抽痕清晰可见。“对,咱们都被打了,只是栓子他爹打得狠。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栓子脚上的那些指印啊?这会更黑了呢!”

我看栓子脚踝上的指印又加深了几分,就问跟我说话的玩伴。“指印?哪有什么指印啊?没看到,是你花眼了吧!”

这个单纯的玩伴随口的回答,让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我很好奇,这么明显的五指印,他们怎么就看不到呢?毕竟我还是个孩子,体力跟不上这些大人,他们越走越快。体弱多病的我,渐渐地跟不上了,只得又快走变成了小跑。谁知道,我刚一加快速度,就被绊了个大跟头。这一摔,可真的惨了穿着短裤背心的我,膝盖和小臂全都被擦破了皮,混着街道上的脏水,把自己摔成了个小泥人。再说这村里的土地,真的不比城市的柏油马路,随处可见的小石子、猫狗的便便。这一摔,可真是摔得我够呛,脏兮兮地不说,身体还破了口。但是,见着抬着栓子的那伙人越走越远我也顾不上疼痛,准备起身去追,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的长命锁落到了我的眼里。原来,我刚才那个大满摔将我的长命锁摔了出去。那是自我出生以来就怪在我脖子上的长命锁,看着它安静地躺在了我的面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其实,这长命锁真的可以护身,毕竟我戴上它以后很少再看见邪祟了。而且,如果我要是一直带着长命锁,会不会昨晚就不会被鬼压了。这东西也就成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再也不舍得扔了。只是昨天被村里的熊孩子们嘲笑了一下,心血来潮就给扔了,我怕这宝贵的长命锁再离我而去,赶紧一把抓了过来重新戴在了脖子上,生怕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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