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把书一合,跟我对视了一会儿,他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肚子也饿了,我要去吃饭。”
正当我开口要说陪他一起的时候,被他抢先了:“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吃饭,我喜欢独自享受美食,你小子嘴这么碎,肯定吃饭吧唧嘴。这是我最讨厌的了。”
说完起身就走了,我诧异地盯着他的背影看,自忖:“这呆瓜,总是快我一拍,而且还这么敏感,就连我吃饭吧唧嘴,都清楚,我们认识吗?”
也许真认识,至少我看他眼熟,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一定不简单,就冲他能说鬼小偷这件事替我解围,就能说明。整列火车的人都在消遣时光,只有这个家伙,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高等数学》,跟别人大大的不一样,甚至说,他还有那么一点神秘。总觉得我们在那里见过,要不然我这个脸盲的特点,就不是特点了。而且,他一定还隐藏着某些秘密,试想一下,谁没事在火车上看《高等数学》啊?要是看小说或散文,我还能理解,火车上就不是学习的地方,在这事十倍功不足十之一。想到这里,我打算留个心眼,假装在这里睡着,也许那个斯文呆瓜是背地里盯着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他熟悉呢?一个人不可能可以留意路人的,除非,那个人反复多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斯文呆瓜八成是刻意观察我,甚至可能对我——图谋不轨。也许,这么怀疑,是我的被迫害妄想症犯了吧?想到这里,胜男还有那个斯文呆瓜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我赶紧往车窗一靠,翘上了二郎腿,假装睡着。我真是个好演员,他们俩还真没看出来,胜男说:“他睡着了,咱们不要打扰到他,我也稍微眯一会。反正,我下车还早。”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了起身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呆瓜,因为胜男说了她要睡会。我猜对了,胜男已经睡着了,呆瓜已经背对着我往车厢的连接处走去了。他去干吗?是要抽烟吗?车厢连接处是烟民的地盘,斯文呆瓜一定不是去抽烟,他身上没有烟味。我看他走出了车厢,跟着也就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悄悄地跟了上去。再看车厢里的其他人,全都四仰八叉地躺着或靠着,只有剩男趴在桌板上,看来,这个彪悍的女人多少也注意一点形象了,不想刚才蹂躏我那样凶悍了。悄悄地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我那鬼祟的动作,要是让其他人看了,多半会是把我当成贼收拾。跟着出来了,烟民区域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好几十根烟蒂在脚下。奇怪了?那个呆瓜呢?我跟得很仔细啊,怎么会跟丢呢?是不是走远了,我加快了脚步,心说:“可别丢了啊!”
车外已经乌黑麻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个小子不会是跳车了吧?再快也没这么快的啊!算了,不想了,干脆一路走到底。我还真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还是没见到他,只有一个睡熟的列车员在列车员室里面,打着呼噜。看来,我是真的跟丢了。正当我沮丧地想要回去的时候,把手插进了裤兜里,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纸条,打开一看,这字迹我认识,因为,我在栓子的葬礼上收到了两次这种字迹的纸条——不明不白就跟不认识的人,当心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