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明帝与傅府里的聂雪是同时得到消息的。明帝说:“出宫。”
傅雪说:“进宫。”
两人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一样的遭到了阻拦。张公公说:“皇上,万事不可莽撞呀。大皇子的身份是好不容易瞒下来的,如何能轻易就这般破了千辛万苦布下的局。”
田嬷嬷说:“公主,万事有宫里头的那位。他不动,我们便不动。切忌不能乱了宫里头那位的布置,毕竟老爷是他的亲生儿子,百般疼,万般爱的长子呀!”
明帝暴怒,却又不得不隐忍,只得私密的再次召唤了尤子轩。聂雪颓然,虽然她担忧傅恒,可田嬷嬷的话不无道理。世人只知大皇子因着被汾阳王断了一腿郁郁而终,可事实上,那个英年早逝的大皇子却是个替身,早在大皇子出生之时便已被掉包。明帝千辛万苦筹谋数年,她不得不坚信,宫里头的那位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另一头,长孙靖云急急写了一封密信传了出去,密信是传给陆昭凤的,陆太傅掌管着中昭国所有的军政大权,兵部司亦是归其管辖,当务之急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辨别此事的最终推手到底是谁,这样,他才能筹谋下一步该怎么走。给陆昭凤的密信传出去之后,长孙靖云坐在案前,指尖忍不住敲打着,若有所思。这么多年,养了诸多的暗线,筹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隐忍不发,此时此刻,因着傅恒的出事,倒是给长孙靖云敲响了警钟。以前是孤家寡人,长孙靖云但求一击即中,可如今他有了在乎的人,因着她的喜好,他又多了许多的责任。聂玲珑在乎的傅府四房,如今也是他长孙靖云必须保护的对象。以前,他无欲无求,不惧怕任何的挑衅;如今,他有了软肋,再不想也不能隐藏的前提下,长孙靖云觉得,他很有必要,提前做一些部署了。聂玲珑沐浴出来的时候,正瞧见长孙靖云一脸深沉的坐在案前,斜长的浓眉几乎拧在了一起,神色之中隐隐有着几分的疲惫。聂玲珑的心忍不住一麻,她以前只觉得长孙靖云是个纨绔子弟,受太后与明帝宠爱,天之骄子的他该是生活的无忧无虑,可今日这匆匆一瞥,聂玲珑竟然从长孙靖云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一丝的无奈与凄凉,甚至有些无力。聂玲珑忍不住上前,下意识的伸出手,在长孙靖云凝结在一处的眉峰上轻轻抚了抚,“事情若是棘手那也是无法的,不管怎么样,你尽力了就好。”
长孙靖云抬眸,看见聂玲珑一身白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扬唇轻笑了一声,攥住了聂玲珑抚摸着他眉头的双手,轻轻一用力,聂玲珑一声惊呼,便坐在了长孙靖云的腿上。“你家夫君的能耐你大概还不清楚吧?改日让你见见?”
长孙靖云搓揉着聂玲珑的双手,轻声诱哄道。聂玲珑的脸,腾的一声又红了个透。她忍不住朝长孙靖云“呸”了一声,“凑不要脸。”
长孙靖云笑了,歪头靠在聂玲珑湿漉漉的头发上,贪婪的吸了一口气,满鼻都是聂玲珑身上独有的香气,这一刻,他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