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柔然公主去皇极山庄找毅王府的小王爷,这事情傅铮海是绝不敢做的。毕竟,宫里头,明帝早已设下了宫宴,就等着这个小主子了。傅铮海吓得惶惶,可他毕竟顶了个礼部尚书的头衔,在场的众人也就只有他能够站出来与这个柔然公主说上一句话了,“公主,皇极山庄路途遥远,况且昨儿个傅某已经得了犬子的信,说是今儿一早便动身回京。小王爷自是知道公主不日便能抵达帝京,自然少不得要来亲自迎接的,想来等公主入宫,不久便能见到小王爷了。”
傅铮海虽然蠢笨了些,但情势所逼,竟然也学会了扯谎以安抚眼前的这个小祖宗。拓跋少兰不疑有它,她倒是对自己自信的狠,长孙靖云想来应该早就知道她不日便要入京了,毕竟柔然使者可是先行打点了许久的。这般想着,拓跋少兰这才面色稍虞,双腿一夹马腹,驾着马儿一阵狂奔,银铃般的笑声这才随之而来,“即是如此,那还等什么?本公主这一路上可是饿惨了。”
傅铮海这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慌忙招了自己的下属,一迭声的吩咐道:“还不快去皇极山庄将小王爷请回来!”
那下属自是点头答应,忙不迭牵了马儿,疾驰而去。聂玲珑的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乖巧的坐在镜子前,长孙靖云却是捏着一把桃木梳一脸苦大仇深。“玲珑,一会我要是弄疼你了,要告诉我。”
长孙靖云捋了捋聂玲珑的一头长发,无奈说道。聂玲珑抿嘴笑了,从铜镜里望着身后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的长孙靖云。他神色庄重,小心翼翼,捧着她的一头乌黑长发,就像是捧着万里无一的珍宝一般,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摔碎了一般。“哪有那么脆弱,该使劲还是得使劲,不然这一头长发,你要梳到什么时候去?”
聂玲珑最终还是受不了长孙靖云乌龟爬的速度,一把夺了桃木梳,三两下便将自己的头发梳了个透,简单的用一根墨绿丝带扎了起来,倒是与长孙靖云今日所穿的墨绿锦袍相映成辉。长孙靖云有些郁闷,想他一双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刀弄枪更是不在话下,却独独败给了一头脆弱的长发,着实心不甘情不愿。“下回,我拿墨影试上几回。等手熟了,定要为你挽一次发。”
长孙靖云发狠般的说道。站在门口的墨影霎时浑身一抖,面无表情的脸上登时浮起即将英勇就义的豪情壮志。做暗卫的,必须要帮着爷追女人。一头长发算什么……就算被爷梳成了光头那也得一往无前。傅长宁接了父亲递来的信,急急寻来,正瞧见墨影一脸悲壮的神色。他顿了顿脚步,突然有些踌躇不敢往前。这几日,他本该早早便回府去了,可偏生一双脚像是生了根,竟是死皮赖脸的赖在了皇极山庄里。眼见着聂玲珑与毅王府的小王爷一日恩爱过一日,他的心也渐渐疼的麻木。他终究无力与毅王府的小王爷一较高下,即是不能与她一道,他便将对她的那份情深埋入心底,只要她高兴,他觉得每日的阳光都温暖了几许。墨影见傅长宁停在他的面前,不由问道:“傅公子是来找小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