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欧阳正一拍扶手，响彻在整个屋内。雷霆灌耳，老爷子中气十足，听的公羊炯一笑。当真是老狐狸，提前吼了凉思羽，自己就没有理由吼了。可惜，自己是什么人，教了许久，他还是不了解。“噢，上面？”

公羊炯虽是小小年纪，但浑身上下的气势却不容小觑，旁人只道公羊炯长相尚可，虽是周正，但却没有一点机灵劲。加之他在后宫中名声也不算好，残忍暴戾只是冰山一角。“上面，你指的哪个上面？”

段瑾瑜悄悄抬头，看着站在门前，逆光而立的公羊炯，虽是有些看不清样貌，但表情却有些恶劣。‘果然是个坏心眼的。’段瑾瑜暗叹。“下官说的上面是何意，太子殿下您当知道的。”

凉思羽恭敬的跪在地上，面上却没有一丝波澜。公羊炯的话，却是没有吓到他，真是有趣。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公羊祁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明的意味。公羊炯当然知道凉思羽的话是在指谁，但他就不说。“噢，我不知道。”

公羊炯一脸坏笑，说：“孤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就认为这不是逆党。”

“太子殿下您住的东宫的地方在整个景明宫中也是靠近中间的，那逆党是如何知道东宫在何处的？”

公羊炯随意的找了把椅子，撩开衣袍坐了下来，听到凉思羽这话，冷静的说：“若真要杀孤，这东宫在何处，他们能摸清也不是不可能的。”

欧阳正站在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幸好，幸好虽然公羊炯三人不靠谱，好在还有一个脑子清醒的七皇子殿下，知道将人都挥退下去。凉思羽跪着行至到公羊炯身边，在公羊炯意味不明的眼神下，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公羊炯低头看着凉思羽，将左臂伸了出来。凉思羽将袖子撕开，把药粉洒在沾满鲜血的伤口上，看着伤口，皮肉分离，甚至那道口子上的皮肉都卷了起来。凉思羽虽然不怕尸体，也不怕见血，但这伤口是在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她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公羊炯却没如旁边的人所料反抗，而是静静的看着凉思羽。不过没有沉默多久，一边给公羊炯包扎，凉思羽一边淡定的说：“如何找到东宫虽有难度但想办到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苦难，但是殿下宫中都是虎贲卫巡视，虎贲卫虽然不是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军队，但在军中实力也是最综合的，没有道理，在贼人进来他们却还察觉不到的。”

“更何况……”凉思羽取出丝帕给公羊炯缠上，冷淡地说：“这伙贼人进来悄无声息，我开窗时，一只匕首破空而来，目标明确，就是这栋雨花楼。”

“噢，是这样吗？”

公羊炯将视线移开，平视前方：“孤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东宫中有这么多逆党。”

“逆党倒不一定。”

凉思羽说道这里，声音反而低了些：“这事情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有能力筹谋，目的也不是真的刺杀您。”

“都进了孤的宫宇中，还不是杀孤？”

公羊炯发出一声冷笑，心里不以为然。段瑾瑜一直跪在一旁，听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回殿下的话，我……”凉思羽斜视瞪了他一眼。他一项是在殿下面前称我的啊。“我觉得凉女官没有说错。”

凉女官？这称呼新鲜的很。段瑾瑜壮着胆子说：“您想，你这一身四爪金龙袍，那伙贼人一见您必要杀之，可您这伤口只在左臂，说明虎贲卫来的恰到好处，可是如果他们来得这么快，又怎会没有察觉这伙逆党？”

“段公子这话说的没错。”

凉思羽跪在公羊炯一旁，轻声道：“方才下官也说过了，虎贲卫虽然各项实力在军中不算拔尖，但却是陛下最信任的军队，这支军队自陛下还是王爷时就是陛下的亲信，能指挥的动虎贲卫做睁眼瞎的，想必也只有龙椅上的那位了。”

“听你这话，你对皇上可没有一丝恭敬之意啊。”

公羊炯从认识凉思羽到现在，也算是发现，这位虽然胆小如鼠，但是不喜就是不喜。她似乎敬畏皇权，但却对天子不惧，可天子却又掌握生杀大权。这人矛盾的很，把皇权与天子割裂开来，却又小心行事。凉思羽闻之一笑：“下官效忠的是大景天子，自然畏惧。”

言下之意却是，我畏惧天子，却不一定是这个天子。这话听得段瑾瑜心里一阵害怕，凉思羽差不多就够了。公羊炯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话虽然听的让人舒服，但这话从凉思羽嘴中说出来就是要比旁人舒服些。但他明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那你说说看。”

公羊炯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只玉佩，左右翻看，漫不经心的问：“陛下为何要刺杀孤？若是想杀，，孤只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皇子，头顶上的名字光鲜亮丽，可这东宫于孤不过也只是个囚牢，而孤也不过是个困在这漂亮笼子里的囚徒罢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又何必要这样做呢？”

“陛下真正目的也并不是刺杀殿下。”

凉思羽拱手道：“请听下官一言。”

公羊炯低头瞥了一眼凉思羽，觉得好笑：“说。”

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么多，这位年纪只比自己大三岁，可这胆子却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聪明的小姐姐，比自己那些皇姐皇妹可更惹得人欢喜。凉思羽感觉公羊炯心情不错，胆子更大了些：“下官猜测，可能与西燕南齐通商一事有所关系。”

“何以见得。”

公羊炯听到这里眼神才变了些，坐直身子，冷静的问道：“你觉得和西燕南齐有关，有什么凭证。”

“西燕不足为惧，南齐韩玄不可小觑。”

凉思羽见公羊炯神色冷峻，也不再绕东绕西，直言道：“韩玄在南齐身份不小，说是通商太过勉强，说是救人却没有任何行动，这次陛下请两国使者共同前往狩猎大会，只怕是想借殿下被刺一事问罪韩玄，好弄清楚其到来的目的吧。”

就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