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后。凉思羽到刘芳瑜的身边正在服侍她用早膳，城主府地厨子约莫很怕自己得罪了刘芳瑜，所以用尽全力做了吃食。只是刘芳瑜胃口不算好，只喝了一碗磨得嫩白的豆花，上面撒了葱花和香菜，剩下的也没怎么吃。倒是琥寐吃了不少，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后面还用了些果子，只是脸色不怎么好。一边吃着，一边恶狠狠的看着长宁，长宁老实的吃饭，时不时还要被琥寐瞪一眼，低下头，安分的吃饭，之前琥寐也想着让长宁像凉思羽那样伺候刘芳瑜那样伺候自己。可惜长宁素日上也是让人伺候惯了的人，别说伺候琥寐用餐，自己都吃的乱七八糟。刘芳瑜吃了几口，见凉思羽给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拉着她坐下，给她递了些吃的。长宁见到这里眼里闪过几丝嫉恨，她倒是想说凉思羽不配和她们同桌，但是看琥寐都没有说，所以她也不敢说，老实的吃着饭。用完饭后，长宁漱口后，慢条斯理地说：“昨日不是说要处置郝龄吗？凉姐姐，你有没有……”“你是不是还没吃饱？”

琥寐用帕子擦着嘴，听到长宁的话，斜视了一眼她，没好气的看着她，这丫头是真的不该带出来，自己带她出来不仅没有方便到自己，反而给自己找出了不少麻烦。既然琥寐已经先开口说了长宁，刘芳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长宁这个丫头确实很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的段瑾瑜，反正这一路上就没少刺凉思羽。就算刘芳瑜不愿意凉思羽嫁给段瑾瑜，那也不是因为凉思羽配不上，在她看来，她的思羽配的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儿，要不是段瑾瑜风评一般，武将也难出头。就看对凉思羽那恭顺服帖的样子，刘芳瑜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最大的还是……凉思羽自身太过优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段瑾瑜和凉思羽未必不是一对璧人，只是可惜。刘芳瑜看着凉思羽，心里虽然可惜，但是她是绝对不许凉思羽和段瑾瑜在一起的，两人现在的差距是越来越大，即使她知道皇帝想着抬举段瑾瑜，让他秘密统帅一只军队，可是他自己尚且是一个毛头小子，又如何去统帅一只军队呢？只是……若要把长宁配给段瑾瑜，没得受苦的还是段瑾瑜，刘芳瑜只是不想段瑾瑜何凉思羽子在一起，又不是想整他，这是结亲，不是结仇。景明宫里的好姑娘多的是，天家的公主多的是有教养有容貌的，不差她长宁一个。可怜长宁现在还在挤兑凉思羽，把她当作自己的最大的敌人，却不知，从这一刻开始，她甚至都不被列入段瑾瑜的妻子名单了。刘芳瑜和长宁各自打着如意算盘，琥寐假装小憩，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凉思羽。这姑娘被一个老的一个小的算计，想想也是可怜。凉思羽还不知道这里的人各怀心事，她只是很烦躁，昨天的事情，以至于她现在都无法直视刘芳瑜了。想想看莲心的身份，还有她对莲心的险境视若无睹的冷漠态度，再看看她现在对自己这么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凉思羽承认自己现在很矫情，但是她没办法不这么想，段瑾瑜说的话她一直都知道。现在梁都城的很多世家贵族对自己都失去了兴趣，只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已经大了，可做选择也缩小了很多。刘芳瑜刻意把自己留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让自己乖乖听她的话，如果是以前刚入宫的凉思羽当然不会在乎，可是现在的凉思羽不行，她见到了很多，见到了段瑾瑜，见到了广袤的世界，有暮秋枫有司徒，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刘芳瑜想摆布自己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现在做的越来越明显，一次比一次过分，这样再继续下去，凉思羽真的有点到临界点了。尤其是昨天段瑾瑜跟自己摊牌。如果说暮秋枫和段瑾瑜都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呢？刘芳瑜的心思昭然若揭，凉思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待价而沽的货物，离开水的鱼，呼吸不上来。众人收拾完东西，就坐上了马车。凉思羽掺着刘芳瑜坐上了马车，马车走的很平稳，凉思羽和刘芳瑜就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沉默了下来。俩人都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人提起过郝龄和郝城主的下场，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过了许久。久到车队都已经到了郊外，刘芳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昨天，段瑾瑜……”刘芳瑜还有什么不知道？此刻的凉思羽感觉到很窒息，刘芳瑜是想掌控自己的一切！可是自己却不是刘芳喻地奴隶，凉思羽轻浅的呼吸着，想好措辞道：“是这样……瑾瑜他昨天是奉皇上拿的命来保护我们这一路的行程的。”

“保护？哀家看，是监视吧。”

刘芳喻看了看凉思羽的脸色说道：“这小子嘴里不尽不实的，和你都没有真话。”

凉思羽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地说：“瑾瑜他不是这样的人，您对他或许成见太深了。”

刘芳喻被凉思羽这话一怼，安静了一下，看着凉思羽说：“看样子，你对他的感官倒是不错。”

凉思羽看着刘芳喻说：“下官的感观好不好不重要，您的才重要不是吗？”

刘芳喻似乎是没想到凉思羽这么说，面色冷了下来，似乎在确认凉思羽的脸上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无论再怎么看凉思羽都是这副表情，从来没有变过，无论由谁看，那都跟木头没什么两眼。刘芳喻讨厌凉思羽用这样的表情对着自己，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和旁人在凉思羽面前没什么区别。“你就这么喜欢段瑾瑜那个小子。”

刘芳喻好脾气地看着凉思羽，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辈：“你从来没有因为谁而顶撞我，就连你自己也没有过。”

见凉思羽仍是不吭声，刘芳喻有些难过的说：“也许我们应该谈一谈，思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今天你不要把我当作太后娘娘，你就当我是你的奶奶，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我，毕竟这是我的私心，我想你多留在我身边几年，平真走了，如果你也走了，我就真的没有人刻可以说话了。”

凉思羽叹了口气说：“您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没有因为这个而怨怼于您，思羽只是，只是想嫁一个普通人，我不想嫁入皇家，可是您？”

长宁的事……她纵容长宁欺负自己的这些天，凉思羽也想过要不要放弃，毕竟刘芳瑜手里的权力太大了，大到她没办法违逆。刘芳瑜见凉思羽愿意和自己交谈，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些，你想想你在梁都城的声誉，若只是嫁给段瑾瑜，以后少不得要被梁都贵女们嘲笑，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不觉得那是为了我好。”

凉思羽说：“您有没有问过我，我想不想嫁给公羊祁。”

凉思羽觉得她自己疯了，因为她当着太后的面直呼太子殿下的大名。“没了他还有阿炯，没了阿炯还有别的皇子。”

见凉思羽还是这么执拗，刘芳瑜为凉思羽仔细挑着：“阿君呢？还有阿源，阿柏，再不济，阿逸也可以啊。”

凉思羽觉得刘芳瑜疯了“他们比阿炯还要小，尤其是公羊逸，他才十一岁。”

更何况公羊逸双腿残疾，整日都要推着轮椅行走，刘芳瑜宁愿自己嫁给一个稚儿也不愿意自己嫁给瑾瑜，真是……“那阿清呢？他一向对你印象不错。”

刘芳瑜看的出来，后宫中不少皇子都对凉思羽很有好感，尤其是公羊清，现在还没有娶皇子妃，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阿逸虽然小，但是他的同胞兄弟阿清还不错。”

“为什么不能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呢？”

凉思羽看着刘芳瑜，见刘芳瑜沉默下来看着自己，她说：“我不是非嫁人不可，我是非段瑾瑜不可。”

刘芳瑜惊了一下，没想到凉思羽对段瑾瑜用情如此之深：‘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非你不可呢？’“无所谓。”

凉思羽说：“我从来都不会依靠任何人，也不会把什么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我只是了解我自己，我这一辈子都要和段瑾瑜耗上了，没办法……如果有选择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刘芳瑜看着凉思羽，心里火烧的老高：‘爱情不是一切。’“可我们之间不止有爱情，他懂我。”

凉思羽想了很久，还是说道：“也许我说这些话在大景里并不是主流，但是这恰恰证明了，段瑾瑜和别人不一样，他懂我，尊重我，我不喜欢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逼过我。”

“我其实不喜欢的事情有很多，钦慕我的人有很多，能真正做到尊重我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凉思羽看着刘芳瑜：“这个世上，能有段瑾瑜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将就别人呢？”

刘芳瑜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反驳，刚想说什么：“啊。”

车身忽然扎进来一根箭，凉思羽眼疾手快的拉过刘芳瑜坐到自己身边，嘴里喃喃道：“坏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