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抓我过来,如果你想杀刘芳瑜的话,你完全可以上另一艘船。”
凉思羽貌似苦恼的皱着眉,低声道:“可是你上了我们这艘,并且……还抓了我,想拿我威胁刘芳瑜吗?不,我没有这么重要。”
福廉看着她低着头念叨着,不自觉的随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絮絮叨叨:“但是好像你又在计划什么,将我绑走是为了引段瑾瑜吗?可是你的目的是杀刘芳瑜,你想让段瑾瑜帮你杀刘芳瑜。”
凉思羽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你想用我威胁段瑾瑜让他杀了刘芳瑜?”
“哦,是吗?”
福廉跨坐在椅子上,下巴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的肆意洒脱,和他之前那副老实憨厚的模样简直是两个人,“那么你觉得他会不会杀了刘芳瑜呢?”
福廉换了个姿势,手轻轻托着腮,就像是野兽巡视着自己的地盘,懒散的给了猎物一个眼神,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凉思羽的问题,因为不需要,毕竟凉思羽现在在他手里。想回答还是不回答,都是他的选择。“会。”
“出乎意料的自信呢?”
福廉被凉思羽的肯定给弄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喜欢你的自信。”
整个屋子昏暗无光,在福廉眼里,凉思羽现在就是他的所有物,哪怕自己想拿凉思羽威胁段瑾瑜,可是他也没打算把凉思羽交出去。“这么块肉掉到狮子的嘴里,不知道段瑾瑜担心还是不担心。”
一般人肯定是要被吓到的,尤其是女人,在这么一个被动的环境下,又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挟持住,是个人都受不了。可是凉思羽是一般人吗?她看了一眼福廉,眼神有些嫌弃,但是语气却很平淡:“别开玩笑了,自从我上这艘船以后,就没有预想过你会把我放下来。”
段瑾瑜也不会信的,或许福廉以为段瑾瑜是个傻小子,但如果他真的这么想,那么他会为自己的轻视和自大付出代价。可是福廉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和凉思羽继续聊下去:“你猜他会什么时候追上来呢?”
他们可是中途换过船的。福廉利用自己的内力将小船的速度提升的难以想象的快。可是离开了段瑾瑜等人的视线范围内,却早早有一艘船等在那里,他自然的拎着凉思羽把小船翻过来让它沉下去,然后上了艘大的。凉思羽顺着福廉的眼神看过去,她不想刺激福廉,但是……“那你大概是看不到他了。”
凉思羽不是想打击福廉,但他真的感觉有把段瑾瑜高估过头,就段瑾瑜那点内力,还不够和福廉对抗的。而且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福廉绑走自己这个举动很戏剧性,就像是刻意做出来,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想杀刘芳瑜,其实……“我觉得你的目标并不是刘芳瑜。”
犹豫再三,凉思羽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句话让福廉再一次相信,原来是真的,凉思羽真的是智近乎妖啊。福廉没有问为什么她会猜到,一个敢将梁都城封起来抓人的女人,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呢。只是他没想到,凉思羽仅凭借着和自己聊了那么几句,就将这些这些猜了出来。“我不想过问你为什么猜到我的真实目的,但你能猜到,我的目标究竟是谁吗?”
福廉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凉思羽抬眼看向他,这个人无疑是聪明的,从他的谈吐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不拘一格的人,自在狂野任性,或许还有着常人无法窥探的危险。他大概是很容易让人迷上的一类人。和他聊天,凉思羽感受不到什么危险,一问一答,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凉思羽才有些害怕。如果不是真的遇见危机,自己怎么会老老实实和他交流,自己不会搭理理会他的。但是……福廉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她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见凉思羽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福廉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直望着自己,好笑的说:“你觉得我很好笑?”
“不好笑。”
“那你为什么看我。”
凉思羽:“在看一个丑娃娃。”
福廉:……或许自己应该不接这一单将她溺毙在水里最合适。“我是不知道,原来凉小姐嘴居然这么毒。”
他几乎是咬着牙,僵硬着脸对凉思羽说出这句话的,天知道他有多想杀了凉思羽。难道不丑吗?凉思羽一脸迷惑的看着福廉,弄得福廉即使知道自己不丑,可是被她这么迷茫的眼睛一看,还是陷入了思考……莫不是真的有点丑?可是他这张脸也是蛮端正的啊……不知不觉两人的话题就有些歪了。“你如果不丑为什么要用人皮面具。”
“你怎么知道我用了人皮面具。”
福廉显得相当淡定,根本没觉得自己被凉思羽看穿是有多么令人惊讶的事。“你其实做的真的很隐蔽了。”
凉思羽说:“之前的那个福廉是真的,不过要么是被你杀了,要么其实就是你的替身。”
说着她皱了皱眉:“毕竟之前我见到的那个人,不知道真名是不是叫福廉,但他的脸是真的,不过我觉得是后者。”
“因为如果是前者,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查觉不出这座城的古怪,全民皆兵啊……”凉思羽笑了,就像是春花乍开,冰雪消融,好似冬日已过,春日已经悄然来临。这样的美景,福廉怎会不享受,他的目光不似凉思羽之前遇见的那些世家子弟,他们大多都是用着自以为看不出的龌龊眼神上下扫视着凉思羽,像是在通过她的面容,年龄和身份来推估她的价格。比起那些恶心的人,福廉的目光就像是遇见美的东西,而进行的单纯的欣赏,可是凉思羽看着他只觉得好奇:“你似乎并不没有反驳我的话,所以……我是说对了?”
“还是没想到为什么你能看出我的脸是假的。”
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件事。凉思羽淡定说:“你脖子的色度和你的脸并不一样,而且福廉在我印象里,他有信佛,所以身上总会挂着一些和佛有关的,类似于佛珠,佛牌之类的,哪怕是香包都是檀香。”
“我也有挂啊。”
“就是因为你挂了才怀疑你啊。”
凉思羽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福廉:“他身上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信佛,因为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些东西,譬如他的大厅里点的并不是檀香,而是沉香,或许你可以说是你担心太后娘娘并不喜欢檀香故而点了别的香料,可是在那天他接待我们的时候,就连身上衣服的熏香也并不是檀香,可是他的身上带着的确是檀香的香包。”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还有他的佛珠和佛牌,很明显都是新的,而且并没有把玩过,因为我想和他套近乎,所以我有刻意的引导他一起说佛法。”
凉思羽直白的讲出她想要交好福廉的用心:“可是他不但推诿,眼神躲闪,还多次转移话题,一开始我以为他这样做,是根本不信佛,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或者为了塑造自己是一个好人而刻意为之,不过,现在见到你,我就清楚了。”
福廉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微笑:“那么,亲爱的凉小姐,你觉得呢?”
“你信佛。”
凉思羽肯定的说,虽然她现在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但是她的眼睛亮的出奇:“是因为你信佛,所以你要求你的替身,也要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