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只要你交出铜镜，你尽管报个价，多少我焦老板都给得起！”

说这话的时候焦老板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晶，冷声讽刺：“我焦老板做事可不像别人那么爱耍威胁人的手段，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齐晶脸色越来越黑，站起来走到焦老板面前，打量了他一下：“你谁呀？口气还不小啊。”

“我谁，你不用管，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人，拿自己人的命来威胁别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你这种人，我们这种好人是看不上的。”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对焦老板很不喜欢，但是他这几句话说的甚合我意。“哼，我什么人就不用你管了，也不看你带了几个人，就敢大放厥词！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我们把你扔出去？”

齐晶仗着人多，底气很足。胖子走过来坐到我旁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往我这边伸了伸，我捏了几个，胖子看小哥还站着，把人拉过来，让他坐下：“没咱什么事儿，咱看会儿。”

胖子把瓜子给小哥，小哥摇头，抱着胳膊，随时警惕。我和胖子则是放松的很，边嗑瓜子边看戏。“你听过汪家吧？”

焦老板看着齐晶，悠悠说出一句，然后看着齐晶脸色变了，又故作惊讶的道：“我忘了，你也是九门的人，九门的人应该都知道汪家，毕竟你们差一点儿让人家团灭嘛！”

焦老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汪家人，“这位就是以前汪家的当家人，这几位呢，都是汪家的精锐，你觉得你这二十来个人是他们的对手吗？”

、看齐晶不说话，焦老板更是得意，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小三爷！”

焦老板忽然叫我，我本来只打算看戏，既然人家都叫我了，我只能应：“焦老板你说。”

“你那东西真卖人了？”

焦老板盯着我看着，和齐晶一样，他有些不相信。我笑了一声，又从胖子手里抓了几颗瓜子：“焦老板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吴山居也是有名有姓的，怎么可能欺骗消费者呢？我们昨天晚上就把秦朝的铜镜卖人了，那人刚走不久，你们现在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我往门口指了指，焦老板和齐晶都是脸色一变，但很快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给了个白眼儿，也没动作。“小三爷说笑了，这出去四通八达的，我们又不知道是谁买走了，怎么追？”

焦老板反应最快。齐晶反应也不慢：“吴贤侄，咱们都是生意人，这样，我出五万，你把这买铜镜的人叫什么给我，如何？”

“五万？”

胖子惊了一下，回头看我：“天真，一句话就五万啊，划算。”

“划算什么划算，没看人家焦老板还没说话的吗？”

我说着和胖子一起抬头看着焦老板。焦老板看着我们，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吴邪，你当我傻呢？你现在缺的是钱吗？”

“我难道不缺钱吗？”

我看着胖子，胖子起范儿搭话：“缺啊，怎么不缺？你这外面儿都债台高筑了，怎么不缺？”

“是啊，我缺！”

我看着焦老板，摆出自认最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吴邪，你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奇迹。”

焦老板两手扶着他的拐杖，半探着身子看着我，那模样，如果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真的要以为他是一个哲学家，现在要给我的人生上一课。“奇迹？”

我笑了一声：“我身上的奇迹可不少。”

“是不少。但是你现在濒临死亡，你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活下去的奇迹，只要你告诉我铜镜在哪儿，我保证，在找到那东西的时候，可以考虑救你怎么样？”

“咝~天真，这诱惑力大啊，能让你活，你的命和五万比起来，哪个贵？咱分析分析？”

胖子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和我核算。旁边看着的齐晶直接冷哼：“吴邪，贤侄，你可别听他的，你想想，这东西他找着了，万一跑了，你怎么办？你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吗？”

“有道理啊，天真！”

胖子对着我点头，胖脸上一脸的认真。我低着头，认真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吧，两位都太没诚意，也不打听一下，我小三爷的信息在江湖上多少钱，就算两位不打听，难道岐王墓，对两位来说就值这些？五万？我吴邪的一条命？未免太扯了。”

齐晶眯着眼睛看向焦老板，焦老板怕齐晶先开口，立即抢口道：“一千万，现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齐晶张开了嘴，但听到焦老板报的数后，又哑口无言了，焦老板看齐晶咬着牙不说话，脸上的笑更大了：“吴邪，这可够了吧？”

“天真，一千万，还不够咱们还债的呢？我还想给你把这吴山居装修一下呢，你看，这博古架得换吧，换就得换好的，这就得小十万块钱，这墙面得重新砸吧？砸了得重新建吧，这就得……”焦老板毫无耐心的打断胖子的话：“你说多少钱！”

“那怎么也得一个亿吧！”

胖子脱口而出，焦老板咬牙，盯着我们几个看，好像要盯出几个洞来。汪家的人在焦老板旁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我听不清，看向刘丧，刘丧一直站在人群边上，见我看向他，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汪家人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了，他们以为我是在拖延时间。果然焦老板听完，又看着我道：“两千万，不然今天就让你们吴家断子绝孙！”

“呀，吓唬人！”

胖子装得一脸害怕：“天真，他吓唬你！”

“我又不是吓大的！”

“对，浙大的。”

“吴邪，这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你不如考虑和我们合作？”

齐晶看着我，脸上还带着笑意，现在他知道自己买不了消息，不知道又打了什么主意，倒是比刚才放松了。“老齐叔，我是真想和你合作的，但是有钱不赚是傻蛋，你看，我也是快死的人了，欠的钱怎么也得还吧，两千万够了，这样吧，这铜镜的消息我就卖给焦老板，老齐叔，你还要买什么消息？我卖你？”

齐晶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我：“岐王墓在哪儿？”

“哎呀，老齐叔，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能问这种我知道的问题呢？焦老板还在呢，万一他出钱比你高怎么办？”

我一脸为难的看向焦老板。焦老板老神在在的站在那，似乎对岐王墓的位置并不感兴趣，看来他知道岐王墓在哪儿，但是他不阻止我告诉齐家，难道是认定齐家找不到？还是他确认我不知道？我看了一眼手表，又给胖子打眼色。胖子立即惊讶的道：“哎呀，焦老板不出价，齐老哥，你要捡便宜了！不过这五万块总是不像话，怎么也得十万吧？”

胖子说完又看着焦老板：“焦老板您也别觉得亏了，这岐王墓，我们也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卖他十万，你也不亏，你还是赶紧派人去取钱。”

“不用了，钱在这儿了。”

焦老板侧头，汪家人就提着三个箱子进来放到了我的桌子上。胖子过来把两个箱子分别给我和小哥，自己也拿了一个，我们仨各自检查了一下，互相给了个眼色。胖子才笑着对我道：“天真，现在八点四十五，你赶紧带焦老板进去说明信息，我陪着齐老哥，刘丧，你去跟着齐家的人取钱，钱一到，我就把消息发给齐老哥，咱两加个微信，有事儿没事儿多联系。”

齐晶想了想点头，刘丧跟着一个齐家人出去，胖子把钱收了，我带着焦老板进了书房。一进门焦老板就开始打量我的书房：“你们吴家的人还真是喜欢装模作样，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焦老板，我知道你恨我们吴家，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我吴邪要是有命等你回来，咱们再较量。”

我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他们不是我的主要目标，要赶快打发走才行。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给他，他拿过去看了一眼：“购买合同？”

“后面有购买人签字。”

我提示，焦老板赶紧翻到后面，看到上面的签名，又叫来汪家人看。汪家人看了一眼，随即道：“签名是甲骨文，应该是真的，吴邪没见过郑晨阳，应该不会模仿她的笔迹，而且他造假也想不到用甲骨文签名，是郑晨阳的习惯，知道的人很少。”

汪家人下了结论，焦老板也就没说什么，看了一会儿才道：“吴邪，那我们回来再见。”

看焦老板和汪家人走了，我才出门，那边刘丧已经跟齐晶的人走了，齐晶也被胖子打发走了，说是等钱拿到手，就短信通知他。说好的是九点直播，我们九点准时上线，然后告诉大家铜镜被一个买买提买走了，只能直播卖点儿别的，胖子从库房挑了几个成色还不错的瓷器，挂上去，随便卖了就下了直播。因为昨天晚上又是说服刘丧又是准备套路，一晚上没怎么睡，这会儿也该休息了，我在胖子的催促下回了房间，却没有睡意，手里拿着那两张菜单小票看了半天没看出端倪。黎簇不会无缘无故给我送饭，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要通过这种方式？他信不过白蛇？应该不是，如果他信不过白蛇，不会让他送信儿了，那他是信不过谁？白蛇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绝子墓？郑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吐鲁番？还有那个郑晨阳，她到底想干嘛？不管怎么样，焦老板和齐晶会去岐王墓，不管进不进得去也能逼得郑晨阳跳出水面，九门其他人看了直播也会去吐鲁番转一圈，不管找不找得到什么，他们且有一阵子要忙，我们也不急着出门，很多事情还没理清楚，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又中了别人的圈套，我得好好想想。大概是太困了，或者是因为这些问题太费脑子，我很快迷糊了过去。朦胧中有人在叫我：“吴邪……吴邪……”